姑娘迷迷糊糊地抬起了头。之前,在裴琨玉离开之后,孟韶欢躺在地上便睡着了。夏日过了一场雨,有些冷,她身上也没有什么被子可盖,便只能尽量将自己蜷缩起来,许是因为受了太多惊吓,又哭的太凄惨,她浑身累的厉害,一闭眼,人便觉得头脑昏沉,干脆躺在地上就睡。
只是她迷迷糊糊地睡,睡着也睡不踏实,总是要醒来,看一眼外面的天色,猜一猜外面什么状况。
她眼下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却能猜出来个一二三来。全贵逃了,南陈使臣死了,她成了嫌疑人,这三件事八成都是裴琨玉所为。他是唯一的受益者,威胁他的全贵完了,要娶走孟韶欢的南陈使臣死了,婚事告吹,背叛过他的女人落到了他的手里,一桩桩一件件都这么和他的心意,可偏生,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他闷声发大财,别人还以为他端正公子。
这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呢?
孟韶欢半睡半醒间想,她最多想想在离开大奉之后怎么弄死全贵,裴琨玉却已经提着刀去砍南陈使臣了!砍完就算了,他还要自己回过来当主审官,我审我自己,把所有人当猴耍!怎么能有人这么有种啊?是真不把自己的脑袋当脑袋啊!孟韶欢猜着猜着,突听门口“嘎吱”一声响。
她在困顿之中,茫然的抬起脑袋过去看,正看见裴琨玉逆着光走进来。这些光芒将他的身影勾出一片金灿灿的、模糊的光,让他的眉眼没有那么清晰,孟韶欢抬起眼的时候,目光划过他看不分明的面,划过他绯色的、还留着可疑的干涸痕迹的官袍,最终落到了他手里提着的木盒子上。
瞧见那盒子的孟韶欢倒吸一口冷气,什么困倦立刻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这么大的盒子呀!里面得装上多少冰啊!她还有活路吗?孟韶欢一时都绝望了,竟指着那食盒,冒出一声怒音来:“你今日便非要审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