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艳红色的小嘴一张一合,便吐出来一句话来,她道:“日后太平再觅得良人、筹备婚事时,定会给裴大人送一张请帖的。'
她的声线落下时,裴琨玉端坐在案后,捏着茶盏的手骨微微泛白。他一直以为他已经不想强迫孟韶欢了,因为他试过那个滋味儿,强迫得到她的感觉也不好,像是在吃一口已经烂掉了的饭菜,他是那么喜欢,但是又那么反胃,他逼着自己松开了手,他想,如果他没有勉强,他们之间会不会好一点呢?可现在,当孟韶欢真的开口说她要出去找别的良人的时候,一种更差的感觉翻上来了,他的心又坠到了谷底,心肝脾胃肾像是被人用靴踩着,筋肉开始抽搐,带来些许痛感,身体都因此而紧绷。
可偏生,刚才那句话是他自己说出来的。
裴琨玉的牙关都咬的咯咯响,半响没有说出来一句话。他这般硬熬的时候,孟韶欢便在一旁撑着脸看他。她看见裴琨玉脖子上的青筋都突出来了,一跳一跳的,一副血脉翻涌、直顶头皮的样子。她是那样聪明的姑娘,旁人给她一条线,她便能自己捋猜出来旁的思路,现在裴琨玉已经把最大的弱点露出来了,她还不会打吗?她受过那么多委屈,之前因为出身限制、官职压迫还不了手,但现在裴琨玉都把脸送上来了,她怎么还可能继续伏低做小?
孟韶欢可来兴致了。
她面上浮现出了几分憧憬,撑着下巴,用一种极期待的姿态道:“本宫现下已是公主了,应当能寻到个好些的驸马吧?只是本宫来京中时间尚短,对一些人不大熟悉,若是将人寻到了,还请裴大人替本宫把把关,好叫本宫知道,这人究竟能不能托付。"裴琨玉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心口堵的要命,只觉得孟韶欢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石头,啪啪啪啪的打在他的心头上,他咬着牙关,几乎将齿都咬碎。
这可与他想的不大一样。
他一直笃定孟韶欢是爱他的,之前孟韶欢为了他,宁可在他都不识得她的情况下现身,后也宁愿撞墙去保护清白,甚至在他与李霆云搏杀时,孟韶欢还要扑过来找他,所以他觉得,就算是一时间他做错了一点事,他因为嫉妒失去了理智,他抓住她强迫了她一夜,但他一旦认错,她就应该立刻扑过来抱他才对!
她怎么能当着他的面儿去向别的男人呢?这满天下的男人哪一个比得过他?哪一个比得过他!
他这人,嘴上说“我之前错了,你现在爱找谁找谁”,但孟韶欢真的说要去找旁人的时候,他又开始不舒坦了。
不放孟韶欢,他不舒坦,放孟韶欢,他更不舒坦,手心手背都是刀,往哪儿走他都疼。他气的面色铁青,孟韶欢便这么看着他,想--打肿脸撑胖子的人。君子就是好啊,要脸面,被人打掉了牙都往肚子里吞。孟韶欢心里更痒痒,越发想干点什么事儿来报复他,正在琢磨着呢,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骤然记起了此时是在皇后的翊坤宫里,面上那种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劲儿立马沉下去了,她端端正正的跪在案后,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