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誉王能让他信得过。只是席憬没想到,如今誉王竟对妙辞动了心思。更没想到,在外人面前,他这个做哥哥的,竞也对妙辞起了不伦之心。
大家都知道他觊舰妙辞么,可为何他自己却不知道,始终拿不准主意。
他当真对妙辞有那种心思吗?像当年父亲爱慕母亲那样,他也对妙辞有同样强烈的情感吗?要与她牵手、拥抱、亲吻、甚至是做那种事?
他一向自诩光明磊落,难道就像师志清说的那样,他竞当真对妙辞存有龌龊、下流甚至堪称畜生,人神共愤的情意吗?
席憬陷入绝望的迷茫,心口仿佛有丝丝缕缕的痛,喘不上气。
他是她哥、他是她哥、他是她哥……
被她唤过那么多声的哥哥,他怎么可以!
大大
天落黑,宴席散,妙辞跟着席憬一同回了榴园。进了院,妙辞兀自走进卧寝,“砰”一声关住门,不关心席憬的心情。
席憬原本想独自待着静静心,可才刚抬脚,心里猛然迸出一种极其痛苦的感受。
一时脸色煞白,只觉心肝肺紧紧揪起。
身上传来共感的触感。
是妙辞正抱着木偶娃娃轻声诉说心事,她的话席憬听不清楚,总之是在抱怨他管得严。只是她的动作分明那样轻柔,并没有勒紧他,可他为甚痛得连气儿都喘不匀?席憬以为自个儿的心病犯了,头脑钝钝地转着。药在妙辞那屋,不知道怎么会放在她那里……
席憬敲响她的屋门,“开门,哥哥不舒服。”他的声音半死不活地响起,着实把妙辞吓了一跳。她疑心席憬在耍心机,一时犹豫着,并未立刻开门。不过须臾,门外那道高大的身影便躬起身,有向下滑倒的迹象。妙辞心一紧,忙跟鞋下床,将门扉掀开。
席憬业已站不稳,左腿"咚"一声跪在地,右腿顽强撑着,可上半身却无力地朝妙辞栽倒。
妙辞一手抱着木偶娃娃,一手抱紧席憬,“哥,你还好么!”
席憬痛得视线模糊。
她抱木偶娃娃的动作还是那样轻柔,让他感到自己正被她环着腰依偎。
可他和她的脸色一样苍白,神情一样纠结。也许此刻,他们的心脏也在同样紧张地跳着,血脉也在同样呆滞地流动。
席憬耳边响起那位苗疆老妪的话。
“若存有一种强烈的感情,那么共感程度会越来越深,直至二人完全共感。”
席憬捧起妙辞的脸,忽然懂了。
如今他不仅与木偶娃娃共感,还在与妙辞共感,感受她的感受。所以此刻他心里感受到的未知的痛,其实是妙辞在心痛。
因为她想他会爱她,所以她心痛得像被一万只蚂蚁啃咬。原来她竟有那么痛。
想到这一点,席憬的呼吸愈发艰难。
妙辞被他的怪状吓出眼泪,口不择言,“哥,你不要……”
傻妹妹。
席憬眼前发黑,抹去她的眼泪,“哥哥只是老毛病犯了,你去,找点药。”
虽是这样说,可他别扭地拽住妙辞的袖摆,不让她走。她的泪水扑簌簌地砸过他的鼻梁、嘴唇。他张口尝了尝,苦的。
席憬的心更痛了,不止是因妙辞的心痛而心痛,而是在咀嚼她的泪水的那一瞬,他忽然明白一一他的确爱妙辞,像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那样,像妙辞知道的那样,像大家知道的那样。
席憬绝望地阖上眼。
他的确爱他的妹妹。肖想过她的嘴唇、身体,要把她揉到骨子里,噎她的血,啃她的骨,要她疯狂尖叫,却始终逃离不开。
在不被他承认的许多个瞬间,他的确这样大逆不道地肖想过。
席憬把妙辞推开,妙辞不明所以,重新抱紧他。席憬痛得神志不清,把脖颈扬起,唇瓣张合,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她抱紧他,以妹妹对哥哥的那种关切。
而他被她抱紧,怀揣着一种男人对女人的迫切需求。他竟想吻她,吞掉她,让她真正地躺在他的血液里,在他血脉翕动时再翕动一次。
他的确爱他的妹妹,在众人都不确信的时候,他在一个阴暗滋生的角落,兀突突地确信了这个背离道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