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跟妙辞之间仍是纯洁的友情关系,但这并不妨碍他有被席憬的动作给侮辱到。
那又怎样?席憬示威,他只能受着。
他太需要仰仗席家的权势,心里虽在幻想要拯救妙辞,但为了他的千秋大业,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恶气。誉王冷不丁拔剑出鞘,将背过身的侍卫刺死。血液还没来得及绽开,侍卫的尸身就被几名死士悄无声息地搬走。
誉王背着手,把前头那对男女的一举一动都窥得认真。过了小半响,前头俩人先后从林里走出。誉王并未打草惊蛇,本身来找妙辞只是为了确信她一切安好,如今见她并无异样,他自然没有再出面的必要。等妙辞重新誓回,九公主、师家姊妹与青嫦业已学了些骑马射箭的皮毛。
青嫦问她学得如何,又问:“你哥哥有没有吵你骂你罚你?”
妙辞呢,本身就会骑马射箭,于是搪塞道:“都学得差不多了。哥哥他……他只斥了我几句,旁的没做什么。”她下意识地打掩饰,不愿让旁人知道她与席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摩擦。
到了检验教学成果的时候,席憬又挂起一张淡漠疏离的臭脸,语气森冷,像谁都欠他不少银钱似的。姑娘们都翻身上马,妙辞也搂起袴脚骑到马背上,因想着不能抢九公主的风头,于是故作生疏,慢悠悠地骑着,跟在队尾,有些笨拙。须臾又要射箭,妙辞佯装手上无力,箭箭脱靶,最后一箭竞从席憬头顶穿过,斜着射在树杈上头。
九公主见妙辞把席憬气得黑脸,拍着手说好玩。忽然觉得妙辞这个淡淡的人有了一丝生气,于是对她嘉赏一番,心里也跟她亲近了些。
“所以说,在自身还没那么强大的时候,做到′知世故而不世故′实在很难。今日这种场合,看似是骑马射箭,实则是借机与九公主套个亲近。官家宠她,咱们做伴读的若不跟着宠她,哄她开心,那便是逆其道而行之。别看九公主年龄小,其实人家心里也记着谁的好坏呢。“妙辞说道。这时九公主已经走了,师家姊妹坐在树荫下歇息。隐秘的桦树林里,只剩妙辞与青嫦还傻傻站着,不远处是席憬在喂骏马喝水。
听了妙辞这番话,青嫦豁然开朗。
“你愿意同我交心,往后我便是把心都呕出来,也要时时刻刻对你好。“青嫦眼眸亮晶晶的,“我没有人类朋友,平时只跟家里养的猫狗和蝈蝈要好。你是我交的第一个人类朋友,我要和你好一辈子。”
青嫦的话甚是可爱,妙辞揉了揉她的脑袋,又问起她的年龄。得知青嫦比她还小半月,妙辞登时自豪说道:“这一次,我终于不再是妹妹了!”
看妙辞笑了,青嫦也跟着笑。见青嫦笑了,妙辞又笑得更踏实。
这种不动脑袋的友情,让席憬看了,只觉幼稚得可笑。他心心思重,每当妙辞身边出现一个新朋友,他总要将那新朋友彻查一番,疑心人家是否居心叵测,不怀好意,要构陷妙辞。
今下他看似是在喂马喝水,实则是悄摸在听侍卫的汇报。在得知郑青嫦的确没坏心眼后,席憬才松了口气。侍卫有些犹豫,“誉王那边……”
席憬不在意地嗤笑,“他乐意杀人泄愤,让他杀便是。”
心里却不满,誉王那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有什么好气愤的?是婚事落定还是妙辞表明了心意?明明什么甜头都没得到,偏还有那么大的占有欲。
席憬敛起眼睫,“我记得,贤妃娘子跟前有一位养女。”
侍卫说是,“原先淑妃娘子看中师家小娘子师帘清的性情,要将她收为养女。然而贤妃娘子恰也看中师帘清,两位后妃一番争夺,最终师帘清归到贤妃跟前。”国朝后妃的养女,一向默认是皇家为培养准儿媳而提前做的准备。
“淑妃性急,如今得知妙辞入宫,想是等不到天黑就要将她叫过去观摩一阵。淑妃不会喜欢我们妙妙的秉性,自然也不待见妙妙做誉王妃。那不是妙妙的错,是她有眼无珠。“席憬冷笑,“既然淑妃喜欢师帘清,干脆就让师帘清做她的养女。就当是,弥补从前的遗憾。”婚姻嫁娶,只有"爱"是万万不能够的,何况妙辞对誉王并没有爱。将来妙辞若真嫁给誉王,必会经受淑妃的百般刁难。一个事儿精婆母,一个惧母儿子,怎么能给妙辞带来幸福?
席憬自然要快刀斩乱麻,就凭妙辞与誉王根本不适配,就凭他认为,还是他这个哥哥跟妙辞最门当户对。然而纵使他把万事都料得极准,也总有意外降临。就这一晃神的功夫,那头姑娘处已经炸起一片尖叫。当然,主要是师家俩姊妹在热火朝天地当气氛组。席憬朝那边一瞥,竟见渠临惊雷般地炸在妙辞身前。渠临张开双臂,很自来熟,“妙妙,还认得我这个哥哥吗?来,让哥哥抱一抱。”
席憬脸拉得老长,走过去把渠临踢开,“你算我妹妹哪门子的哥哥?”
渠临潇洒地笑笑,“姑且算是,情哥哥?妙妙小时候不是说过么,长大后非我不嫁。今下既然彼此都已到该成婚的年龄,也是时候该兑现承诺了。我来迎娶,入赘也行,你看怎样,大舅哥?”
渠临何其聪明,一眼就瞧出席憬看妙辞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