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憬没再多说,折过身走远。一步、两步,走出妙辞的视线。
随后黑靴点地,翻身上墙,一路暗中窥伺妙辞的行踪。让他看看,好妹妹会怎样跟人家谈情说爱。大大
席憬一走,妙辞脸上的笑意总算落了实地,连连夸赞梁裕勇猛,竟都能把席憬那个千年狐狸给气走。梁裕耳廓发红,赧然朝妙辞凑得更近。
“妙妙。"他不禁把嗓音夹得像猫在叫.春,“接下来是我们俩的时间,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妙辞被他这副扭捏模样逗笑,“表哥,你稍微正常点。”
表兄妹俩的相处模式,更像是一对无所不谈的交心铁兄弟,或是一对知根知底的好姐妹。
大抵是妙辞一直把梁裕幼时那副比小姑娘还精致的模样记得深刻,即便如今各自业已成人,
可在妙辞心里,梁裕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不像个真正的男人。
跟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相处,所见所想皆与吃喝玩乐有关,简单又愉悦,不需时刻拘谨。
妙辞抬眼观摩梁裕的模样。
他有一头泛黄的卷毛,就连眉毛眼睫乃至瞳仁都泛着一种明快的黄,配上两颗俏皮的虎牙,笑起来风趣烂漫。仿佛这辈子的样貌都定格在少年模样,就连脸上的小绒毛,每一根都在意气生发。给人看了,一径心心驰神往。梁裕歪着脑袋,仿佛是一只好奇心重的黄狗在打量主人。
妙辞数着他发黄的眼睫,不知为何,一见他就想笑,是发自内心、最不加掩饰的那种笑。
“表哥,你的眼睫生得当真好看。”
梁裕眼睛发亮,俯身垂眼,“那我大方把眼睫借给你!你要几根,干脆全都给你。”
说着,他做起假动作,手指往眼前虚空摘了摘,“根、两根……”
妙辞手指接过一片空气,假装在给自己接睫毛,“根、两根……”
“借完了!”
“接好了!”
俩人同时说道。
他们俩的相处,可爱就可爱在这一点一一哪怕不知接下来要往哪儿走、做什么事,但那无关紧要,俩人随时能抛梗接梗,哪怕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也能乐呵呵的,笑声不停。
此刻,俩人不约而同地把席憬抛诸脑后,商量起去哪家铺子吃鲍螺乳酥。
觅食路上,梁裕倏地提起,“前两日街巷间有人传,说某日亲眼目睹冀州铁骑军归京,不知歇在何处。那批铁骑军常年驻堡抗辽,今下兀突突归京,不知是不是近来京城要出大事。”
闻言,妙辞即刻把心心眼提溜起来。誉王造反是一桩不为人广知的秘辛,按理说,梁裕万万不会也不能知道这件事。
再说冀州铁骑军,当日那批兵马归京,住处是她亲自秘密安排的,就连席憬都不知具体地方。
趁梁裕专心誓摸甜品铺子,妙辞偷摸瞟他一眼。这个憨憨傻傻的表哥,不像是能窥到什么机密的样子。且她手里掌握冀州铁骑军这件事,只有几个重要人物知道。就算他心心思不明,要来套她的话,也总不会问得这么直接。
妙辞不知自己是否过于多疑,兴许梁裕只是随口一提。她扬声回:“京城么,天子脚下,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其实不算罕见。我也听说,前两日安州巷里还莫名死了俩小孩呢!仵作说是俩小孩互相打架,把对方给打死了。”这时梁裕业已买到乳酥饮子,递给妙辞一盏,被她的话吸走注意力,“这么小的年纪,打架竞能把对方打死。”梁裕作畏缩状,耸了耸肩,不禁感慨:“看来咱们能安生活这么大,真是不容易。”
一时聊起回忆,“妙妙,还记不记得咱俩小时候玩过家家那会儿,你扮演阿娘,我扮演阿爹,唬着其他小孩当咱们俩的孩子?”
妙辞顺着他们共有的记忆回想,一时不由得卸下心防,感慨孩提时光的美好。
这时想起谁当娘,谁当爹,竞觉回忆都染上一些暖味的桃色气息。妙辞颧骨微微泛红,梁裕的颧骨也跟她一道泛起红。红意相当,谁都不肯相让。
偷么看对方一眼,竞默契对视。
梁裕一鼓作气,“妙妙,其实我……”
“先吃再说。"妙辞着急忙慌地打断他的话。梁裕登时往嘴里塞了口凉丝丝的乳酥,“吃过了,继续说。其实我对你……”
妙辞再次打断:“天色已晚,我得尽快回家。”梁裕抬头看天,天还亮得刺眼。
“噢、噢,好!我这就送你回家。"梁裕手足无措,那盏乳酥饮子成了个烫手山芋,时刻提醒他的求爱有多挫败。妙辞心里惶乱,明明最初就想要梁裕对她示爱,她好能一口应下,答应与他试一试。可察觉他当真要说,她竞本能退缩。一时脚步慌乱,不觉间乱入一道清幽的小巷。她走哪,梁裕就跟她去哪。
“妙妙,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梁裕声音蔫巴巴的,额前的小黄卷毛无助地耷拉着。
妙辞站定,深吸口气,决定把话说清楚。
“妙妙,其实我…"梁裕手握成拳,走上前,从背后虚虚环住妙辞。
眼一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