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冷彤看到的林施微衣衫整齐,头发也没乱,唯有眼睛略微红肿,可能方才被魏令嘉吓哭过。
重新洗脸抹匀香膏,自林施微脸上已经看不出异色,她又变成那个规行矩步,安安静静的女孩子。
大夫人吕氏斜倚翠纹织锦软枕,听着堂下温嬷嬷回话。
“老奴连续观察两次,嘉少爷每回通传林姑娘问话都在书房,八扇门并两扇窗无一不敞开,从不遮掩,里外通透,一眼望到底,廊下除了有林姑娘的两个婢女守着,还有碧水云居的仆妇,十分妥帖。嘉少爷的性子呀,您放一百个心。”
吕氏颔首。
她知道儿子在办差,也了解施娘的人品,可事无绝对,人心难测,富贵迷人眼,公子更是如画,难保有个拿错主意的时候。
幸而林施微没让她失望。
“林家姑娘是个好的,每次面见,衣着大方素面朝天,还不如来给您请安打扮的周正,完全把嘉少爷当成了自家亲哥哥对待。”
“这孩子教养没得挑。”吕氏点点头。
女为悦己者容,但凡施娘有一点点心思,必不可能如此不在意衣着妆面。
裙衫除了干净整洁,用料不错,再找不到半分优点,花纹颜色古板的像是她母亲的。
大夫人并无瞧不起林施微身世之意,也不在意未来儿媳的门第,但她在意接触儿子的女子品行是否端庄。
倘若借着办差的便利,闹下什么丑事,她必然是容不下的。
温嬷嬷认同的跟着点头,又道:“老奴去的多了嘉少爷的小厮似乎瞧出端倪,为免少爷多心,咱们下回……”
大夫人明白,摆摆手,示意不必再盯着。
“好嘞。对了,今日老奴离开后在碧水云居附近徘徊许久,看见林姑娘的两个奴婢各抱一大匣子点心回去,怪道不爱吃甜食的少爷在仙膳阁点那么多,这是把林姑娘当小孩子哄呢。”
“哦?”吕氏淡淡道,“容善还会哄小姑娘开心。”
“林姑娘比瑛姐儿还小一岁,应是当成自家妹妹了。” 温嬷嬷描补道。
吕氏不置可否。
芍苑里的魏阅音有些不高兴,见林施微回来还一无所觉的为自己绣棉袜,不由气道:“一天天的有什么事不能让小厮跑腿,非要把你喊去碧水云居,你也是个傻的,巴巴儿的上赶着,真是不知所谓。”
“母亲,嘉表哥渊清玉絜,皎如明月,上回是冷彤姐姐用错词,他并未行轻薄无礼之事。况且如今办案要紧,连大舅母都放心您呀也不用担心。”林施微宽慰母亲。
魏阅音叹口气:“好好好,你们都有道理。”
承蒙长房恩惠,而魏令嘉人品样貌才华家世无一不完美,她心知不该挑刺,又出于女子对男性的防备天性,不得不警醒林施微两句。
“母亲放心,小宁冷彤寸步不离我的。”将绣好的棉袜展开,在魏阅音脚上比划,林施微道,“试试看。”
说罢服侍母亲试穿。
母女二人重归笑颜。
小宁掀起帘子脆生生回禀:“小姐,嘉少爷有信给您。”
“您看,但凡其他方式能解决的,嘉表哥不会见我,反倒是我,上赶着在他跟前表现。”林施微拉着母亲的手。
诚如第一次见面时所言:自己的人生应当自己负责,他永远不会因师兄对她另眼相待。
但他却因她有价值恩泽于她。
她也一直在努力地证明自己。
“记得恭谨勤勉、温顺谦卑,若能得他青眼,存三分兄妹之情,于你将来不可限量。”魏阅音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去。
“嗯,好。”
来信内容不多,只是提前透露即将安排她在梵云庵住一段时日,一切自有大舅母安排。
三月下旬,大夫人心神不宁夜间多梦,一病不起,表小姐为表孝心,自请前往梵云庵抄经斋戒三十日祈福。
老太君略微讶异,问林施微可吃得了山中清苦,如若不行也不必强撑,住个十天半月也一样。
免得让人以为国公府苛待她。
梵云庵环境怡人,依山傍水,可到底乃方外之人苦修之地,林施微纵使落魄,却也娇养长大,普通人吃的苦她未必吃的了。
林施微回:“大舅母慈爱温善,多番恩佑我与母亲,如今她身体有恙,施娘纵然扇枕温衾,也难报答万一,区区抄经三十日又有何难。”
老太君颔首,夸吕氏没有白疼她一场。
吕氏却在内室泛起嘀咕:“容善,京师那么多名庵,为何非要给她安排这么清苦的一处?”
“不苦怎么显出她对母亲您的孝心。”魏令嘉盯着棋盘,笃定落子。
吕氏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要她这么多孝心作何?不过倒是给她积了一个好名声。”
出发那日天朗气清,除了小宁冷彤,魏令嘉又给她安排了那位梁姓嬷嬷,外加八名乔装护院的暗卫。
因梵云庵偏僻难行,来往香客稀疏,附近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