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从床榻滑落,没有听见任何动静,但还是犹如受到了黑夜的召唤,中邪似的往外走,外间长榻上,杀猪匠睡得很沉,毯子滑落一角垂落在地上,南扶光替他拾起,盖好。
弯腰时头发与毯子边缘的流苏纠缠在了一起,黑灯瞎火的南扶光看不清,她抬手无声在头发处划过,似剑气细微,头发整齐割断。杀猪匠平缓均匀的鼻息悬停,他慢吞吞地半睁开眼。”没事,睡吧。
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放松还是警戒。南扶光保持着手中还拎着毯子姿势:男人打了个呵欠,翻过身,任由她因为弯腰垂下的长发扫过他的手臂。停顿了
慢吞吞道:“你身上的畜生味淡了。’
南扶光没来由的想起她第一次见杀猪匠那天拎着猪大肠回宗门,也遭到了宴几安的反对
她让杀猪匠说话放尊重些。
条猪匠很敷衍地笑了笑,作为回答。
南扶光正想说暗恋是一个人的事,您大可不必表现得占有欲那么强,那就成明恋了。
突然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再次响起,还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听见了。
是大日矿山漆黑的矿道听见的那些如耳边的黏腻又胆怯的窃窃私语.那声音如怨鬼纠缠着,如同醒不来的噩梦,时隔几日,再次降临。然而不同的是,当南扶光仔细追寻那些声音,她意识到自己又像是之前那样偶尔能够听懂它说的内容了,像是不成调的吟唱古词,断断续续的机械重复着...又像是有两个人在吵架。
[「宇宙混沌无分天地,世界最初为一片冰原,唯有神树笼罩天地。」谙覆筷沙驴裂突樊誓溱金齐满拳击雇,南扶光认识。[你醒啦?]
[净潭之下
,很冷。]
(现在不是被一把鱼钩钩出来了吗?]
[哼。)
出来了?谁?谁从净潭里被钓出来了?
[宇宙是个伪概念。
树并不能笼罩天地,那只是一棵未经计划出现的妖树。][哦哦,你发现了
(难以窒息,文明比我于净潭沉睡时变得更加可笑愚昧,现在就连三界的人们也和地界那些犯罪一样被蒙在鼓里了,是吗?他们还在信奉那棵妖树?
纵三列算数和时间就是掌握一切的秘诀」?这说法多么地界!梗
他们租信最终这四组数会带他们突破现存束缚?他们相信因为那棵愚蠢的树,
他们早晚可以触碰到浩瀚的、不可知晓、不可想象的更广阔区域,获取无法计数的资源?)][不净海的尽头没有宇宙。
只有一面永远无法翻越的冰墙。
我们秘道那警明是什么,海,沙漠,苍穹,或者我们尚未定义的物质。,象征着一切开始的地方。
还有我们未知的智慧种族。
我说的对吗?]
(别问我。
[你知道一切。因为你就来自冰墙的那边。]
那些似乎憋了很多年没有说话了,他语气有些急迫,嗓音低沉却带着少年人的清脆。
头,时常因为学生太过愚蠢而对谢从人身攻击,他嘲讽这个,批判那个,让南扶光想到了蚕崈平果教授常规是课的老。作内门弟子。
南扶光觉得这是读书人的臭毛病,因为肚子里装着墨水,有时候难免清高且迂腐。
好在那声音在一定的唠叨唇的嗓音,就像是有什么庄严的事情要宣布-,停止了喋喋不休,嘲讽的寓意收敛,低语逐渐清晰时,他重重地清了清自己
[宇宙混沌无分天地,世界最初为一片冰原。
冰原被笼罩在'黎明之息内,一切万物生灵皆不存在,直到在某一无可忆述之日,
变写新生。
‘黎明之息‘开启,拥有更高智慧的存在远道而来,他带来与赐予冰墙内.然后事情做了一半,不负责任地走掉了。)
啧。
(啧什么?抱怨的人怎么变成了你?]
[你以为只有你被关在某个黑黢黢的地方几千上万年吗?)]南扶光:
45”
这声音倒不是从外界传来的,就好像现在有两位看不见且很有脾气的东西正站在南扶光的肩头,抱着她的脖子,一人伸出半个脑袋隔着她的下巴在吵架-声音无法屏蔽,越发清晰,吵的要命。
南扶光被他们吵的头疼,想让他们闭上狗嘴,却发现自己连发脾气都不知道冲着谁去。
她好像神识分裂患者。
她决定辰时后(又是辰时)去药阁(甚至是她发誓脑袋被拧下来也不踏进一步的药阁)抓副药吃。
[「唯有神树笼罩天地」怎么说?说说那棵树。][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也说了
,我是最后才被他调度过来的。’
[那棵树是意外,没人知道它是怎么生出来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它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天地初开,再分阴阳。」这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