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守在老太太身边,陪她安享晚年,但是至少得让老太太日子好过点。
她辛辛苦苦工作,伺候人,不就是为了改善他们祖孙俩的生活条件吗。
只要外婆好好的,她做什么都愿意。
老小区的街道又窄又乱,路边停了不少车。
司机怕进去了出不来,将汤倩放在巷子口。
汤倩也没强求司机必须开进去,下车取了行李箱,汤倩拖着行李箱,艰难地走向那段灰扑扑的水泥路面。
好不容易到达6号居民楼,汤倩看着那灰扑扑的、涂满涂鸦、贴满广告的楼道,深深叹了口气,单手拎起行李箱,下定决心般地跨过锈迹斑驳的铁门,走上台阶。
林之珩老是吐槽她体力差,她以前不以为意,现在提着行李箱爬到三楼就累得气喘吁吁,汤倩意识到她确实该加紧锻炼了。
好不容易爬到七楼,汤倩累得丢下行李箱,拍了拍左侧关得严严实实的防盗门,等了几分钟见无人应答,汤倩终于认清老太太出门还没回来的事实。
累得腿发软,汤倩也顾不上形象,将行李箱翻倒在地,她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掏出手机给老太太打电话。
连拨两个都没人接听,汤倩怕出事,又给阿姨拨去电话。
这次通了。
电话里,阿姨解释:“等几分钟就到了,小汤你别急。”
汤倩刚想问她们在哪儿就听见背景声里有人在问周医生上班了吗。
汤倩意识到不对劲,蹭地一下站起来,满脸着急地质问:“阿姨你们是不是在医院?老太太出什么事了?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阿姨也没想到事情会暴露,她单手扶着老太太,手足无措地看向戴着黄色草帽、穿花衬衫的老太太。
老太太却不慌不忙拿过阿姨的手机,对着电话里的汤倩吹鼻子瞪眼:“怎么了怎么了?咋咋呼呼的,一点都不稳重。”
“我就是有点小感冒,找医生开点药,能出什么事儿啊。”
“你给我在家等着,我马上回来。别想东想西的,老婆子我身子好着呢。”
老太太中气十足,不像生病的样子。
汤倩得到保证,稍稍放了心。
—
美国纽约。
林母手术动完昏迷了两小时才清醒过来,睁眼看到儿子坐在病床边抱着电脑处理工作,林母抬抬手,出声询问:“几点了?”
林之珩瞧见母亲醒了,立马放下手头的笔记本,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回复:“21点15分。”
说罢,林之珩站起身,弯腰摸了摸林母的额头,温柔询问:“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林母摇头,眼神示意林之珩留在病房,她有话要说。
林之珩看了看母亲,默默坐回去,等待母亲的指示。
林母打量了一圈儿子,见他比上次见面更加杀伐果断,关切询问:“你爸呢?”
林父年轻时叛逆,并没依照父辈规划的路走,而是考进外交学院,毕业后进了外/交部,现在驻美国大使馆工作。
林父林母是自由恋爱,夫妻感情深厚,几乎寸步不离。
林之珩知道母亲这时候想念父亲,低声讲父亲的嘱咐说给母亲听:“还在欧洲考察。他公务繁忙,暂时脱不开身。”
林母了然,点头表示理解。
母子俩还算亲近,林母看着越发成熟稳重的儿子,想到家族的老一辈,忍不住心疼儿子打出生起就被规划了一生。
若不是丈夫逃离了家族的掌控,儿子也不会被那群老古董控制,说到底,还是他们太自私了。
徐舒微想到这,心疼地望向儿子,关切道:“辛苦你了。”
林之珩愣了愣,摇头否认:“不辛苦,都是我该做的。”
徐舒微伸手握住儿子的手,笑着转移话题:“诗媛今年毕业后打算回国发展,到时候你们兄妹也有个照应。”
林之珩闻言,意外地问:“诗媛今年毕业?”
林诗媛是他同父同母的妹妹,不过她打出生起就跟林父林母生活在美国,很少回国,兄妹俩相处时间少,加上林之珩性子冷淡,林诗媛不太喜欢跟林之珩待一起。
徐舒微见儿子不清楚,笑着说:“她不想读研,我跟你爸爸也想不逼她。”
“她快乐就好。”
林之珩听着母亲对妹妹的单纯期望,眼底划过一丝黯淡。
跟妹妹比,他的路注定艰难、孤独。
林母看儿子失神,表情纠结地问出自己的困惑:“最近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我听老太太的私人管家说,老太太近期在给你物色对象。”
林之珩脑子里骤然冒出一张笑容谄媚的脸蛋,下一秒,他出声否认:“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