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第二天睁开眼,还是那些活,只多不少。
一早上就像是打了一场忙乱的仗,终于等到大的上班,小的上学,家里只剩下一老一小,蒲香耳朵边清静下来,心里盘算了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
趁着洗衣服的时间,把楼梯给擦一遍。
早上二孙子拆了包饼干吃,上下楼的时候,弄得全是碎屑渣,一眼看着就忍不了。
蒲香拿着抹布开干,手机突然响了。
她看了一眼,是她二姐的电话。
电话还没接,眉心先皱了一下,蒲香看着“二姐”几个字几秒,才接起来。
“喂,二姐。”
她的声音平静,对面蒲香的二姐蒲芬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即就像是炮仗被点着了。
“小妹,你一天到晚待在城里,什么时候总要回来一下,石大富这人真是越来越没样子,你都不知道他和你们村那个林美华是越来越过分了,天天腻在一起,就差住你家了,进进出出,还有人以为她是你,来问我你不在城里帮儿子带孩子了吗?这叫什么事,我都快被气死了,你该管管他!”
蒲芬越说越急,到后边都不带断句,等她说完了呼哧呼哧喘大气,蒲香才把她话里的意思理解完毕。
“管?他今年都66岁了,我还管什么?”
蒲香倒是挺淡定,自己这个丈夫是个什么料,她年轻那会儿就已经看清了,不至于到现在还生这个气。
那不得把自己气死。
比起妹妹,蒲芬这个当姐的则相反,不仅不淡定,还着急上火,气得不行。
“他就这么瞎搞,你不气?不管?要这样,你索性和他把这婚离了算了!”
看来这是真气着了。
蒲香听到离婚这词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一声。
年轻那会儿,她提过离婚,但是每一次,她姐,她哥,她爸妈,所有的人都劝她忍。
为了孩子。
离了婚不好找。
哪有好人家的女人离婚的。
这理由一条接一条,她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她这一辈子都到这年纪了,再来和她说离婚?
她没那个心了。
不过有一点劝她的人也劝到了点上,她就是为了孩子,才忍下的这段糟烂婚姻。
她这婚要是离了,那会儿孩子还小,石大富这个狗男人肯定会再娶,到时候孩子落在后妈手里,她怎么也不舍得。
特别是有她们隔壁莫家那个例子,孩子妈死了,孩子爸再娶,那后妈心黑,打骂虐待孩子,饭都不给吃饱,一个小姑娘瘦巴巴的,她都怕她饿死。
蒲香不舍得自己的孩子,怕他也落到这样的后妈手里。
这忍啊忍,忍到孩子长大上学,可中学有中考,高中有高考,等到大学毕业了,孩子也长大成人工作了,可以脱离开父母,又要考虑他结婚找对象,单亲家庭有影响。
再到孩子结婚生子,生下的奶娃娃没人带,当奶奶的不搭把手,又怎么过意得去?
蒲香离婚的事一拖再拖,这一搭把手就是十年,带了三个奶娃,她反而也想开了。
这婚离不离也无所谓了,反正像现在这样分居两地,和离婚也没什么差别。
石大富他勾三搭四,狗改不了吃屎的性格,她也不在乎了。
蒲香没接离婚的嘴,蒲芬更来气了,明明是小妹的事,她都替她生气,她自己却没半点反应,显得她皇帝不急太监急似的。
“你倒说句话啊,这男人你还当块宝,不舍得啊?”
蒲香找了自己的耳机出来,边干活边打电话,半点不影响,三孙子坐在小车里,放在楼下客厅,她探探头也能看到。
她手上麻利收拾,嘴上淡淡地说:“二姐,我当时要离婚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还记得吗?离婚影响不好,我生了儿子是不要紧,但是你生的是女儿,有个离婚的小姨影响孩子以后找对象。”
蒲芬噎住,这话她是说过,电话里,她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复又响起。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时代变了,能一样吗?你说这话,是记恨我这个当姐姐的?但你也不想想,几十年前离婚,我不是怕你脊梁骨都被人戳断了!还不是为了你好!”
这些话也不算意外,蒲香都活到65岁了,对自己这个姐姐也是相当了解。
“行,你都是为了我好,现在你也当为了我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石大富和林美华的事情,我就不离婚,让他们活到七老八十也是一对奸夫□□,一对搭姘头的狗男女,一对不要脸的老东西。”
对于妹妹嘴里轻描淡写出来的这些话,蒲芬被堵得再说不出半个字。
电话很快就挂了。
蒲香的心情丝毫不影响,她摇了摇头,继续擦她的楼梯。
她现在最烦接二姐电话,每次都要和她叨叨石大富□□里的那点事,她不止不想管,她连听都不想听。
觉着恶心人。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