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地上磕了个头,“擅自议论他国的皇帝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但女帝既然发问了,微臣自当知无不言。”
“微臣以为,金国皇帝凶狠残暴,有虎狼之心,是非常危险的邻居。扶余若不是与金国之间隔着一道深入天堑,暗流密布的海峡,恐怕早已被金国吞并了。”
听完呼里延所言,赵凝突感胸中郁结,心脏突突地跳着,好似要爆裂开来,她连忙深吸一口气,努力冷静下来。
“多谢使者坦言相告,使者远道而来,大昭本应盛情招待,但念在皇太子病情危急,朕就不久留了。”
“大昭救扶余于危难之中,扶余定将铭记于心。” 呼里延又拜了三拜,这才退了出去。
使者一走,赵凝强撑着从凤位上站起,焦灼地踱起步来。
左相胡秉芮最会揣测帝心,他当即拱手道:“陛下不必过于挂怀,谢大人此去也只存了试探之意,我大昭与金国到底是否能合作,还尚未可知。”
“倘若那阿骨打真的遣了使者前来,我们迂回着将他打发回去便是了。”
许弋捏紧了手中的朝笏,谢珉怀的消息每隔几日便回递到她的手中,满朝文武不知,但她许弋是知道的。
一入蓟州城,谢珉怀他们便被金兵囫囵围了起来。
童贯性格暴虐,跳起来就打破了一个金兵的脸,多亏谢珉怀拉住了他,又同金兵百般解释,这才让金兵将信将疑地将他们带往金国的首都会宁府去面见阿骨打。
说是带路,其实是押送,而且还是被编在俘获的队伍中,稍有不慎惹得金兵生疑便会被砍掉脑袋一命呜呼,其中凶险可想而知。
而渡过乌苏里江后,女真一族的神灵盘踞其上,日神、风神、雪神、苍狼、黑熊、白雕……各类自然神、动物神、祖先神不一而足,暗影卫再难前进一步了。
许弋每日都盼着谢珉怀的消息,盼得几乎心焦。
趁此机会,许弋上前一步道:“陛下,使团的消息已经断了半月有余,金国人如此嗜血,谢大人或已身在危难之中。微臣恳请陛下驻军登州,迎谢大人回朝。”
胡秉芮冷哼一声,“怎么,逍遥王只忧心谢大人吗?有我大昭枢密使童贯护卫在他的身侧,还有武艺高强的薛氏父子相助,他的安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许弋心道他这是强词夺理,几个人的武功虽高,在成群结队的军队面前,又要如何抵挡呢?她还要再辩,却见赵凝白着一张脸向着百官看了过来。
只听赵凝中气不足道:“广通,你速速派人,不,你亲自去追谢珉怀的使团!与金国合作洽淡的事一律作罢!现在!立刻!马上!”
“是!”枢密副使文广通领了命,甲胄轻响,当即向殿外奔出。
许弋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陛下!”
此时,群臣哀嚎,只见昭文帝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摇晃着就要往地上倒去,鲜红的血液溅到她金色的袍子上,宛若一朵朵红梅,妖艳异常。
“阿姐!”许弋惊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去,将赵凝揽在了怀中,“宣太医!快!宣太医!”
***
等赵凝再次睁开眼来,只见赵芙轻握着她的手,伏在她的床榻边。
赵凝心中一暖,她与赵芙幼时姐妹情深,生生被皇权富贵逼得分开了这么许多年,到她临死时才又聚到一处。
赵凝抽回手支撑着坐起来,许弋却立刻惊醒了,她扶着赵凝坐好,问道:“阿姐……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需要再叫太医吗?”
“我已觉得好多了,先不必忙。”赵凝按了按许弋的手说。
“阿姐莫要担心,何太医说阿姐今早是急火攻心,血吐出来便是好了,若是晚上转醒过来便无甚大事了。”许弋睡得糊里糊涂的,脸上还压着碎发的痕迹,赵凝看得心底都要融化了。
“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赵凝摸了摸许弋脸上的睡痕,拂去她脸颊边的碎发,“芙儿,我把你拘在宫里,你心里可曾怨我?”
许弋摇摇头:“只盼阿姐快快好起来,芙儿便日日在宫里和阿姐作伴。”
赵凝苦笑道,“你从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天合元年的时候,京师西面的罗州和梁州爆发了疫病。当时宫城落锁,不准进出。你天天都嚷着,要发霉了,要发霉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宫去。”
许弋挠了挠脖子,“阿姐,我不记得了。”看来游戏里还有很多前情等着她去探索啊。
“也罢,那时你还小。”赵凝叹了口气,“今日是十月初三,暖炉之日,按照道理来讲,阿姐需前往洛阳祭祀祖宗陵庙,可阿姐的身体怕是折腾不起了。”
“等到下个月,冬至郊天大礼时,你替阿姐带着元儿,在景灵宫的祖宗遗像前好好拜拜请个罪……”
“阿姐!这可万万使不得!”许弋紧紧握住了赵凝的手,她感觉赵凝是在托孤,“阿姐信我,阿姐一定能好起来,精神抖擞地参加郊天大礼的。”
“好。”赵凝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