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长安的法门寺,东北角就有个浴室院,每天去洗澡的人多达千余。
看着郁竺一脸惊讶,武松解释道:“妹子原来久居深宅,对这些不太了解。香水行一般都有软榻可供休息,生意可红火了。”
“如此,一切都依兄长安排。”郁竺是恭敬不如从命。
言罢,方行了百十步,就又见得一处香水行,店门口高高悬挂着一个水壶作为标志,招牌上写着“濯尘”二字。
门前小厮见二人驻足,立马唱道:“本店汤钱二十文,挠背、梳头、修脚一概十文,全做只使得四十文。”
“可有软榻供休息?”武松问。
"有哉有哉,必能涤您满身尘埃与倦怀。"小厮见商机浮现,连忙摇头晃脑道。
郁竺被他这妙语连珠逗笑了,道:“兄长,那便在此处罢。”
这间名叫“濯尘”的香水行外面看不起眼,步入里间,却别有洞天。
从正门进入,便是一处案台,一个老婆子守在那处。
案台后的墙上写明了往东是男浴,往西是女浴。
那小厮接过武松的包袱,将他向东引,老婆子则是从案后绕出来,带着郁竺往西去。
郁竺跟着老婆子,绕过一处壁龛,方才进入女浴。
那女浴有三间,最外面一间是放衣柜的,衣柜上都编了号数,老婆子拿了一个两寸长的号筹拴在手巾上递给郁竺,告诉她可以将东西存在衣柜里,洗浴出来给她验筹开柜。
第二间就是一个大池子,水还冒着热气。
第三间像是休闲室一般的所在,里面摆着四五个木架软榻,角落有一处小门,两道帘子遮着,像是通往后院之类的地方。
这熟悉又现代的布局,简直让郁竺看呆了。
那老婆子让郁竺先在水里泡透,便招呼她往那软榻上躺,只见她拿了条澡巾裹住郁竺,按压揉捏,长推短拨,好不熟练。
这些天奔波下来,郁竺的精神和身体都积攒了太多的疲惫。此刻水汽缭绕,氤氲出一片迷雾,她顿时昏昏欲睡。
恍惚间,郁竺仿佛回到了童年,她身处的也不是这个叫“濯尘”的香水行,而是在母亲上班的工厂澡堂子里。
母亲将全家的衣物放到哗啦啦流淌的热水下冲洗,自己洗完澡,只穿着棉毛衫裤,蜷缩在那张陈旧的皮质休息椅上。
那休息椅表面的革布早已斑驳破碎,郁竺无聊至极,手指在那破损的洞眼上抠挖。
当她正沉浸在这份乐趣中时,搓澡阿姨突然出现,吓得她连忙倒下,用身子挡住破洞,佯装沉睡。
这时候母亲出来了,半湿的头发还粘在颈间,就喊她回家。
可是郁竺觉得装睡的自己怎么都起不了身,母亲着急了,“咚咚咚”敲着储物柜的门。
“咚咚咚”
"咚咚咚"
……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有节奏感。
郁竺感觉有些不对劲,她挣扎着将自己从休息椅上支起来。
人猛然转醒。
原来自己真的睡着了,也不知过去多长时间。
四处看去,先前那老婆子已不见踪影。
郁竺方知刚才的工厂澡堂和母亲的身影,不过是南柯一梦,不禁怅然若失。
唯有敲击声还清晰可辨。
郁竺凝神听了会,渐渐分辨出着声音的方向,是从前间衣柜那处传出,有些闷闷的。
这个想法令她吓了一跳——难道衣柜里有什么活物?
长不过两尺,深还不到一尺,还能装下什么东西呢?
郁竺的瞌睡一下醒了七八分,迅速穿好衣服,将湿发松松绾了个髻儿,汲着麻鞋,走到那外间衣柜处。
“咚咚咚”,又是一阵闷闷的敲击声。
她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着衣柜听了半天,终于确定,声音是从柜子背面传来的。
郁竺在脑海中迅速勾勒这间浴堂的布局,意识到衣柜的背面应该是一堵实墙。
这么说,倒像是墙里封印住了什么。
这想法令郁竺汗毛直竖起来,思维瞬间向无限远处发散开了。
她回想起系统提及的高维生物,又联想到自己曾经观看过的某部科幻电影,不禁揣测,难道柜子背后,是某个平行时空中的自己,正试图向现在的自己传达某种信息?
想到这里,郁竺的背后已经布满了冷汗。
就在这时,里间休息室通往后院的那处门帘被撩开了。
来者,是方才给郁竺擦背的那个老婆子,她身后还跟着另一个年纪相仿的妇人。
被这一打岔,郁竺倒是舒了口气,却听见那老婆子说道:“银子不多,统共不过十余两,只是那大汉身形彪壮,面上更有刺字,怕是个难缠的角色。。”
另一个老妇人接话:“十数两也不少了,你可别指望人人都似前头那富户一样,腰缠万贯的。”
先前为了听清声音来源,郁竺站着的地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