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号可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心里,被定性为一只小怪物,他只觉得已经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了。
就仿佛他置身在花海之中,也是一朵正准备盛开的花,四肢缓慢舒展开,微风拂面,带来一丝凉意,却让他十分舒适,而苦恼的事情都随着那一缕风消散。
当十三号迷迷糊糊醒来时,鼻尖嗅着那熟悉的腐烂气息,这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面前仍旧是一片黑暗,他并没有处在鸟语花香的环境之中,仍在黑暗中等待腐烂。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迷迷糊糊间,十三号如此想着。
他的意识险些因为低沉而再次陷入黑暗之中,可随后,他反应过来了一件事,自己此时似乎是躺倒在地面上,而非之前那种被吊立起来的状态。
等等,那好像不是梦?
十三号还以为之前那都是自己的错觉,或者是幻觉什么的,毕竟一个封闭的牢狱之中,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女人。
而且那个女人还对他……
也不知道十三号是想到了什么,他呼吸一顿,感觉面部有些燥得慌,随后他便用力甩了甩脑袋,把自己脑子里奇怪的想法甩开,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身上。
十三号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恢复得七七八八,四肢不说多有力把,可至少之前脱臼以及坏死的躯干,此时使用起来都灵活自如,像是从未遭受过残酷折磨。
他尝试站起身。
虽说双腿有些颤,可仍旧站立起来了,十三号触碰着自己的皮肤,上面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凹凸不平像是崎岖的山路,反而手感颇为光滑细腻,就是触碰到时,他有些敏感的抖了一下。
这身皮肤,不像是他以前那遭受折磨,受苦惯了的粗糙皮肤,有一部分反而像是刚生长出来,细腻极了。
因此当他手上的粗糙茧子触碰到时,让他感觉极为不适。
十三号新鲜又好奇地使用自己的身体,就好像自己拥有了一具新的躯壳一样。
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像是正常人一样站立行走了。
虽然仍旧处在这个臭烘烘的地方。
他颇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此时自己身上的这一切变化,皆来自于那个不知姓名不知长相的陌生人。
心中虽仍有一丝警惕,可他却不可避免更在意那个家伙。
很快,十三号便四处摸索了起来,他双眼看不清周围的东西,只能缓慢摸索行动。
也不知道是双目仍旧失明,还是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一丝光亮。
十三号一边折腾,一边想着那人到底是什么目的,该不会她正位于什么地方观察他狼狈的动作吧?
如果是没有进来这个牢狱的十三号,不会把自己的注意力过多放在那个陌生人身上,可当他自己在这儿待久了后,他习惯于让自己脑子时刻处于‘想’的状态,否则他觉得自己会发疯。
一开始十三号是试图用睡觉度过那些艰难的日子,然后他们发现了他的这个行为,便开始让他无法入睡,那时至少还有人在这个地方监视他观察他。
后来,不知从哪一天起,就剩他独自一人待在这个地方,他总觉自己应该疯了。
十三号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手上的动作越来越乱,之前精神一直浑浑噩噩,反而不如现在这样痛苦,他神智清晰则更难以继续忍受,这种安静到全世界只有自己活着的寂静。
他抓了一把地上的灰泥,五指因为过于用力,地上的细小砾石嵌入他指甲缝之中,在地上留下几道血痕,混杂着灰。
十三号低吼了一声,声音回荡着。
“……你在叫什么?”
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十三号所有的思绪。
那个声音听起来清冷,可是又带着些少女独有的甜美,不像是这片土地能孕育出来的生命。
她还在?
十三号有些恍惚想着。
或许是因为有人陪自己待在这狭小寂静的牢狱之中,他平静了许多。
这个声音他从未听过,确实不像是把他关在这儿的那批人,可是他也不应该认识这样一个人,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到底是谁?”十三号厉声问道。
在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大概勾勒出了面前这人的大概身形,哪怕看不见。
少女似乎轻笑了一声。
在十三号听来,这个家伙的笑声太刺耳了,她笑起来尾音稍微上扬,带出来的语气像是嘲笑,并不是一个令人舒服的笑。
或许是因为自尊,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事情,十三号有些恼羞成怒,这家伙果然一直在这个地方,看他的丑态与笑话。
可这怒火也没持续多久,因为他很快反应过来,此时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见他陷入了沉默,另一人反而起了兴致。
十三号不知道自己几乎睡了二十四个小时,因此才会觉得自己此时精神极了。
对于许梦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