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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琛骑行速度比往常慢了不下十倍,他尽量避开那些坑洼严重的路,但奈不住公路破坏严重,一大段都是不平的,避无可避。
车子一颠,桑尔难免不受控地向前扑一下,撞上付琛的后背。
略微咬紧的牙关,绷直的身子,付琛从没觉得这车这么难开。
抱怨好像总能遮掉几分不自然似的:“这公路坏成这样也不说修修,真是没话说了。”
桑尔全身都在用着力,好不让自己再扑到他的背上。
好在他开得很稳,没能影响到她努力保持的僵直姿势。
但一直端着真的累到爆了,地图软件提示前方100米即将到达目的地时,桑尔干脆不坐着了。
是的,她坐不下去了。
酸痛,双肩的酸爽感在她抬手去摘头盔的那刻尽数展现,脸上苦痛的表情消了些她才彻底拿下头盔。
明晃晃的大太阳甚至有些刺眼,一眼望去,前方很多人,不同于城市的热闹街道,这里中老年居多,年轻人桑尔并没有扫见多少。
“这里是有什么活动吗?”
“集市吧,”付琛停了车,问她:“去逛逛?”
下去逛逛吗,在很多年前桑尔小的时候,爸爸妈妈也曾这样问她。太阳好大,刺得眼睛发涩,她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小朋友了。
桑尔回看付琛,掠过他眼里的那簇光,刹那间忽然想到,小时候爸妈一起领她在市集上吃的那份板面她已经想了好久了。
她静静地看着他,回了句:“也行。”
车子放到寄存点,两人步行上的街,大概是饭点的缘故,集市上人不少,摊位也很多,卖蔬菜水果食品的都应有尽有。
新鲜的炒栗子在铁锅里滚来滚去,桑尔买了一份,趁热吃了两颗,就给付琛拿着了。
也有很有意思的大爷,举着一个自制的牌子,在街道走来走去,牌子上的黑色加粗手写字很清楚。
桑尔看清字的时候笑了,指给付琛看:“你看那个大爷。”
一旁慢她半步的男人,在听到她声音时,原本半张在她身后的手臂收了收,顺着她带笑意的目光看过去。
牌子上写了两行字,排版清晰。
第一行,简明主旨,只有两个字。
收狗。
第二行,便是她笑的原因了,六个字。
收不听话的狗。
知道他看见了,桑尔去看他的反应,只有半勾的唇边。
“什么嘛,不好笑吗?”桑尔小声吐槽,掏出手机去拍照,“还挺有意思的啊。”
日头正盛,人未减反而越来越拥挤。
这里也真的有卖板面的,桑尔在摊位不远处站住步子,抬眼看去。
露天无遮挡物,所有的食品都放在桌子上,后面的地上摆了几张桌子,坐了很多人,桑尔把他们吃饭的声音尽收耳底。
“吃这个?”付琛的提问,让她收回视线。
比她率先开口的,是热情的摊主,衣着干净整齐的中年男人笑着招呼,“帅哥美女来两碗?”
桑尔鬼使神差的就点了点头,“嗯,两碗。”
她后知后觉地转头问付琛:“你吃这个吗?”
“可以。”他淡淡一答,垂眸看看她。
老板给他们指了个空位置,老板娘已经收整过,但还是油乎乎的样子,桑尔有些不解,她怎么就会想要吃这个东西呢?
桌椅都被付琛重新擦拭过,两人背风同向而坐,四周都是人,很近的距离,很没胃口。
桑尔并不爱吃这个东西,是多次验证过的结果,为什么不爱吃,还会反复去吃呢,桑尔自己都不明白。她只记得,小时候吃的那碗真的很香,让她想了很久。
面到桌上,碗里那几片油菜像是浸在热油汤里。
付琛拿了一双一次性筷子给她,又抬手问老板要了醋。
很奇怪,他只向碗里象征性地倒了倒。
桑尔不懂,加那么一点进去味道真的会有变化吗,她就是会放多一些才觉得好吃。
周遭吵吵嚷嚷,桑尔看着醋淌进油汤里,交融,原本的汤色有了明显变化才罢了手。
她把醋瓶放置一旁,剥开的筷子边刚进到碗里,腾地一下,伴随着一声稚嫩的叫声,一个重力突然压到她后背上。
大脑空了半秒,碗倒了,眼看汤就要流到衣服上。来不及事情她从来不屑去做,就像现在,即便她知道弄到衣服上后她会有烦。
可汤水没流下来,视线内突然出现的胳膊替她挡了,同时一道恰到好处的拉力,让她躲开了。
有些踉跄,胳膊被人一扶,桑尔稳住。
“还好吗?”他面色有些沉重。
周围一片哄乱。
桑尔点点头,说:“我没事。”
视线下落在他白色外套袖子上玷污的一片油渍,汤水顺着他手上凸起的青筋纹路往下流。
面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