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 “要不要上我的车,允许我送你回家?”
南惜没找到段灼。
不知道段灼是否提前离开,宴会厅喧哗声不小,南惜想起,大堂右侧好像是休息厅。
她转头朝休息厅去,从手拿包里取出手机,拨向段灼。
休息厅离宴会厅不算近,这个时间段,大部分贵宾都在宴会厅里,走廊除了礼宾外没有别的宾客,十分安静。
手机贴在耳边,南惜右耳听着未接通的“嘟嘟”声,高跟鞋踩着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声有节奏地传向左耳。
她刚走出走廊,猝不及防看到段灼背影。
与此同时,电话接通。
而段灼身边,此刻正依偎着一道旖旎身影。
两人姿态亲昵。
若不是眼前的背影恰好将手机贴在耳侧,与自己手机听筒里传来的熟悉嗓音同时呈现,南惜甚至会觉得,眼前的背影是幻觉。
怎么可能?
“喂?”电话那头,段灼的嗓音压低得很明显。
南惜看到他微偏过头,他身侧的女人靠近他,似乎在问情况,而他体贴地安抚了下对方。
“我现在在忙,”段灼没听到南惜的说话,语气多了几分急促:“有什么事微信告诉我。”
说完没等南惜回答,就要挂电话。
南惜在他挂断电话的前一秒开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如平常,“段灼,你现在在做什么?”
可是她的嗓音隐藏着压抑,带着微微的颤,如果是平时,段灼一定能听出她的不对劲。
然而此刻的段灼丝毫没有察觉,南惜听到他自如地回答:
“在忙着应酬,我不是告诉过你,今晚的宴会很重要吗?我还有事先挂了。”
像是怕身边人听见,他回答的声音比刚才还轻。
轻到轻而易举就摧毁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南惜看到他在挂断电话后,身侧的女人似乎嗔怪了下他电话打太久,然后看到他用手臂圈住了女人的纤腰,浅笑着进行安抚。
南惜看到段灼英俊的侧脸,扬起的唇角,明明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血液不知从身体哪一处开始,顺着四肢百骸的血管迅速凝结。
她在这一瞬间忽然有种恍惚感。
从踏进这场盛宴的那刻起,她就有种进入了平行世界的感觉。
这里的一切,脚底的大理石、头顶的古希腊式穹顶、前一秒说会给她带小雪人,后一秒就拥着其他女人姿态亲昵的段灼,都给她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南惜指尖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颤,她猛地转头,挽起的长卷发顺着动作散开,尖锐发丝带给脸颊的疼痛无暇顾及,只顾着快步朝酒店旋转门跑去。
仿佛走出旋转门,她就能够像离开虚拟世界的楚门的一样,回到现实世界。
自动门旋转开的那瞬间,轻而小的雪花如梨花瓣,轻盈地从天空飘落。
目光所及之处,茫茫一片雪海。
南惜小跑出酒店,跑到酒店对面的街角,才转身,重新看向酒店。
休息厅内,两人依旧亲密地贴在一起,与对面的好友笑着交际。
原来,方才所见,并不是幻境。
... ...
酒店休息厅外的“墙壁”,由扇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组成。
落地窗外,一辆磨砂黑色劳斯莱斯库里南安静地停在街道处。
秘书William送傅知白进车后座时,提醒司机在落地窗外暂停一会儿。
司机目光不敢妄自揣测傅知白的心意,只能直视着前方,只能透过挡风玻璃看不断簌簌下落的雪色飞羽。
傅先生今日,有些奇怪。
先生的时间向来分秒都珍贵,而现在,他竟然在欣赏窗外初雪。
初雪于傅知白而言,毫无意义,他甚至没有察觉到雪的存在。
锐利目光穿过洋洋洒洒的初雪,穿进落地窗。
窗框也是画框,将里面动态的艺术画完整呈现。
这是很美的一幅画。
女孩转身离开的神态,像极了傅知白曾在伦敦泰特国家美术馆观赏的《夏洛特姑娘》。
他看着女孩走出酒店,就穿着单薄的吊带裙,立在街角。
风声簌簌,将她裙摆吹得不断扬起。
司机注意到她,惊讶地瞪大眼,要知道现在可是北城的冬天,他光是下车将傅先生接进后座,都觉得寒冷。
而眼前的女孩竟然毫无察觉,只一直遥遥看向酒店内部,不知在看些什么?
司机悄悄打量了下四周,确定没有摄影机,不是哪个演员在拍雪天的戏之类的。
身后先是传来极浅的动静,而后是车门打开的声音。
司机吓了一跳,“傅先生?”
惊吓使他突兀又失礼地转过头。
却见傅先生只着熨帖的马甲与衬衣,礼服外套被顺从地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