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道:“六神迹里怎么没有岁部和雷部?”
独孤轻鸿笑道:“岁部其实也有一个‘太岁华盖镇血鬼’,但雷部嘛……那最出名的就是‘挟天帝以令诸神’了,这加上也不太好。”
霹雳道:“知道不好,你还说。”
元恕:“……”
挟天帝以令诸神,一听就是个反贼,怪不得雷部会没落。
霹雳和独孤轻鸿腾云驾雾,带着元恕一路飚飞,直到她忍无可忍,才降落到了一处城镇中。
元恕落地后头晕目眩,缓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冷不丁一抬头,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霎时瞠目结舌。
白。
到处都是一片惨白。
大街上熙熙攘攘还是相当热闹的,但人人皆是披麻戴孝,一身素衣,但是不可能所有人今天家里都办丧事吧,而且来来往往的百姓谈笑如常,脸上不见半点悲凄,便显得愈发诡异,莫名瘆得慌。
霹雳耙了把乱糟糟的头发,厌恶地啐了声:“晦气。”
元恕疑惑道:“怎么回事?这是当地的什么风俗吗?”
“狗屁的风俗。”霹雳直接开骂。
元恕心想是不能指望从他这儿得到答案,她便看向已经笑眯眯看了她多久的独孤轻鸿。
他拿出绣着石榴花和美人影的纨扇,在寒风中翩然摇动,道:“今日立春,乃万物起始、一切更生,别看万物生长需要阳光雨露,但如果那岁部的太岁神君不点头,那个虫儿敢做声?可惜如今的太岁胆儿比蚂蚁都小,十分怕人,就算‘太岁华盖镇血鬼’被列入六神迹之一,也没谁相信。”
元恕道:“春夏秋冬,四季轮转,行云布雨,日升月落……这些都得听神仙安排?”
霹雳颔首:“当然了,你怎么连这都忘了,我们神仙本来就是替天行道,封神时各自都会领一份天道赋予的神格,有神格在身才是真正的神仙。没有神格就只是散仙,每隔一段时日还得挨雷劫,一不小心就嗝屁了。”
元恕道:“那如果你们……不,我们神仙不认真履职,三界岂不是大乱?”
独孤轻鸿道:“其实现在还好,最艰难的是六千年前,那个时候诸神打得可热闹了,我也是生不逢时,没赶上好时候。”
元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道:“接我上天的那位太岁,该不会就是岁部的主神吧?”
霹雳再点头,证实了这个残酷的事实,还道:“本来我说我来接你的,但看他一副在殿上怕人怕到不行的样子,我就让他去了。”
独孤轻鸿言归正传:“至于为何百姓皆是白衣素缟,只因为今天除了是立春之外,还是阎君的诞辰。”
“假的吧。”元恕一听就觉得不靠谱,她刚在御丞那里恶补过,阎君的名字长相至今成谜,又怎么可能让人知道自己的生辰?还搞得如此人尽皆知,普天同庆。
而且一个恶鬼,在立春这么好的日子过寿辰,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独孤轻鸿摇摇扇子,满不在乎道:“管他呢!虽说是阎君诞辰,但今天的重点还是立春祭,我好久没吃春饼了,找家酒楼搓一顿,我请客!酒管够。”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霹雳的脸色总算回暖,哥俩好地勾住独孤轻鸿的肩膀,嬉皮笑脸道:“哥没白认你这个兄弟,走走走,下馆子去。”
元恕忙道:“我不喝酒。”
独孤轻鸿一摇纨扇,惋惜不已:“人生不喝酒,白来世上走。”
“饮酒醉,令人丑。”元恕坚定摇头,自从看过颠婆婆醉酒后的德行,她就打定主意这辈子不碰酒了。
“我们喝我们的,你个小孩儿单独坐一桌。”霹雳一锤定音,便开始找镇上最好的酒楼。
突然间,元恕被一处热闹的摊贩吸引了目光,她拉住霹雳的拐杖,问道:“那卖的是什么?”
两位神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远处有个老婆婆正卖着五颜六色的东西,像是用石头或者鸡蛋染就,边上围了不少年轻男女,卖了后就拿在手里互相碰撞。
独孤轻鸿恍然道:“碰彩蛋啊,怎么?元小姐,也想在这万物复苏的季节,喜结良缘,觅得佳偶?”
“!!!”元恕不解地歪了歪头,“鸡蛋跟姻缘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独孤轻鸿笑容舒朗,他一年到头都在人间游荡,自然知道的也多,性子又好,不厌其烦地解释,“这是我大璃的习俗,小伙子在立春祭时手握彩蛋去碰姑娘手中的彩蛋,姑娘如果不愿意,就把彩蛋握住不让碰,如果有意就让小伙子碰。蛋碰裂后两人分吃彩蛋,这就结下一段美好的姻缘。”
元恕道:“如果没碰裂呢?”
独孤轻鸿耸了耸肩:“那就证明你我无缘,再去找下一个有缘人便是。不过,如今碰彩蛋也有‘碰碰碰,碰出好运气’的意头,随便玩玩也无所谓。”
元恕这下弄清楚了,但她也不关心什么姻缘不姻缘的,纯粹就是觉得那些五彩斑斓的水煮蛋格外好看,便有些走不动道。
霹雳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