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拉扯,直把杜子腾勒得两眼翻白,舌头外露,活像个吊死鬼。
林琅见状,急忙掰开杜子腾的爪子。
韩梦真甫一得救,便弯腰使劲咳嗽,白皙的脖颈上,一圈青紫的指痕,触目惊心。
元恕看着有些不痛快,道:“还愣着做什么?揍回去。”
“好!”林琅重重一点头,手臂抡圆,狠狠一巴掌扇在杜子腾脸上,愣是把人扇得像个陀螺似的,滴溜溜原地打转。
元恕脸皮一抽:“……”
这一耳光多少带点私人恩怨了。
还有啊,她是叫韩梦真揍回去,关你林琅什么事了?!
无独有偶,整座城池其余怀上怀胎的男人,前一刻还躺着痛苦哀嚎,下一刻就突然暴起,无差别地攻击周围照顾他们的女眷。
幸好霹雳那个虽邋遢、但真神仙的家伙,一直盘腿打坐,默念法诀,不然他一旦折腾起来,就看他毁香魂涯的架势,这座城都得遭殃!
这时,一个佝偻着腰背,头发稀疏如枯草的老叫花子,咧着光秃秃的牙龈,咿咿呀呀,一步三拐地向元恕扑来。
元恕:“……”
她都怕碰对方一下,对方就倒地不起,要她赔钱。
幸好韩梦真在旁边,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积善祖师来降临。定你头,定你腰,定你腿。前不动,后不动,左不动,右不动。”
她大喝一声“定”,手指往老叫花眉心一戳,那人便保持着张牙舞爪的姿势,杵在原地。
“!!!”元恕叹为观止,这是志怪话本里经常出现的定身术,要是她也能学会,以后跟段二狗、罐罐几个玩“一二三木头人”,她绝对稳赢!
见状,林琅有样学样,定住杜子腾后,就着手安置对她们群起而攻之的傀儡孕夫。
然而,这样做也只是杯水车薪,整座乌璃郡城住了十万多人,男女平分,至少也得有五万男人中了送子新娘的邪术,又分散在大街小巷,一个挨一个地定过去,不晓得要定到猴年马月?
元恕灵机一动:“韩梦真,能不能把所有人都定住?”
韩梦真又定住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她才二劫境的修为,法力不多,很快就觉得吃力,喘着粗气道:“我法力不够,积善祖师在世,兴许能做到。”
元恕:“………”
立刻马上让那个积善祖师活过来!
好死不死,林琅又来一句:“前辈,你法力深厚,神通广大,难道没有办法阻止这些发狂的男人?”
神通广大的元恕:“…………”
她深吸一口气,从容自若道:“本尊自有打算。”
她有个屁的打算。
只能在高高低低的建筑间,辗转腾挪,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顺便解救一些被孕夫追着撵的女子。
但她很快就发现鬼胎只是让男人们发狂,并没有给予他们力量上的增幅。
元恕眼睛一亮,这回是真有了打算。
她飞身而起,停在一处仙人指路的脊兽上,临风而立,大袖飘摇,气沉丹田,高声道:“全城的女子都听好了,本尊乃大皇天派来降妖除魔的神仙,此刻你们的父亲、兄弟、儿子、丈夫皆被妖邪附体,身不由己,本尊需要你们把他们控制起来,待后续驱邪。”
“不必害怕,他们只是发狂而已,拿起武器,保护自己,也保护他们——”
元恕铿锵有力的声音,传遍了郡城的每一个角落,那些被攆得抱头鼠窜的女子听闻之后,刹住脚步,神情一振,迅速开始反击。
谁不知道这乌璃女子向来彪悍,素有悍女的美称,只是男人们发狂得突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下反应过来,桌椅板凳、菜刀扫帚……什么趁手就抡什么,顿时城里男男女女,打成一片。
有些女子还专门踹男人的下三路,一脚一个准,痛得人家满地打滚。
元恕望天。
这叫什么事呀???
恰在此时,消失已久的廖枯籽从远处腾挪而来,看他身姿矫健,腹部平平,看来是没淋雨,也没怀孕。
廖枯籽在发狂的孕夫间兔起鹘落,大喊道:“快跑!!!”
元恕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手起刀落,砍掉了一个拦路孕夫的脑袋。
鲜血飞溅,头颅落地,骨碌碌滚到她的脚边,一双暴突的浑黄眼珠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元恕。
她愣了一下倒退两步,神情骇然,怒道:“你干什么?!”
“他们已经被鬼胎控制了,该死!”廖枯籽一脸戾气,手里的剑淅淅沥沥地滴着血,明显是一路杀到了城门口。
这些孕夫只是被送子新娘控制了,只要除掉送子新娘,拔除鬼胎,也许就能得救。
廖枯籽还是个修行之人。
修者,不应该降妖除魔,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吗?
不等元恕质问出口,迎面而来一道雪亮的刀光,破风声如夜枭鸣啸,尖锐刺耳。
元恕躲开的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