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家,太打扰了吧……”
艳红给桌上的酒杯倒上水,朝她递过来,说:“你不是乌沙的朋友吗?”
周茉在艳红那里打了会下手,楼望东出去了还没回来,等到饭点,艳红就领着她去了火锅店。
内蒙的涮羊肉是随便一家都好吃的程度,尤其现在最是倒春寒的时候,度过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才能迎来春天,乌沉得看不到尽头的天色里,至少吃饱了还算有一点欢愉。
周茉坐下涮碗,艳红看她的手法笑了笑,说:“哪里人?”
“香港。”
艳红眼里的笑夹了丝惊讶,见周茉自然地戳开第三副碗筷,打开洗净,故意提醒她说:“楼望东还不知道来不来吃呢。”
周茉动作顿了顿,给自己摆了副台阶:“一会这副筷子涮生肉呢。”
艳红又笑了,手肘搭在桌上说:“跟你还挺聊得来的。”
说完,她没来由叹了声,似乎有些可惜了,大约是听到周茉不是这里的人。
周茉跟艳红成为朋友只需要三个小时,跟楼望东花了三天两夜,吵了一架,关系更恶劣了。
刚聊上天,周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艳红眼睛一眯:“看看,是不是望东的。”
周茉脸颊的笑僵了僵,但很快敛下,起身道:“我出去接。”
她这句话说得模棱两可,好像出去接楼望东,好像出去接电话。
艳红挥了挥手,反正火锅不是热菜,凉不了,等他们回来再煮。
周茉掀开挡风门帘,才意识到自己没穿外套出来,夜里的寒风卷着地面的碎雪,她倚在门边的石柱上接通师兄的来电。
“喂。”
周茉吸了吸鼻子:“师兄,什么事?”
“应该是我问你什么事。”
他嗓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平和:“上午挂断我的电话,说是在车上,现在还要我主动回电。”
那会周茉正在楼望东车里听着《披着羊皮的狼》,思及此不由勾了下唇角,答他:“我到绰河源镇,找到乌沙的女朋友了,但她说分了手。”
周茉如实转告,季闻洲说:“确定?”
关系会影响开庭时是否作为证人被传唤。
周茉左手捂住握电话的右手,没一会就冰了,她对着手机讲:“我以朋友的身份接近她,见面的艳红酒吧就是乌沙给她的分手费。”
“转赠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季闻洲一问,周茉嘴唇一抿,有些冻僵。
电流声再次传来:“如果是在乌沙无法偿还银行贷款的期限后发生,针对这些转送的资产,法院有权撤销赠予的行为。”
一阵寒风裹了过来,周茉不由打了个冷颤,这时远方有道马蹄声响,牵扯着她的视线望去。
高马四蹄踏雪,踱步而来,马背上一道劲长身影穿过浓雾暗沉的夜,在周茉眼瞳里渐渐清晰,男人神色随着马身走动而慵懒地微晃,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是居高临下的散漫。
耳边是手机里的电流声,季闻洲说:“你的执法范围是查证乌沙的资产数额,按照规定,已经提前三天通过家属传唤他了,明天八点是传票截止时间,如果他没有出庭,我可以请示院长,由公安执行,对他强制「拘传」,而你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风刮着她的鬓发,挠着眼睛,她却没有心思去挽,没来由地说了句:“我接下来能请几天假吗?”
季闻洲善解人意:“当然,在走之前,好好享受几天这里的风光吧。”
周茉张了张唇,呼吸时有白雾在眼前升起,楼望东从马身利落下来,有的人看着一派无所谓的姿态,但偏偏带着股劲,楼望东就是那种劲。
藏着,只有他自己掀,才能看得到。
比如他此刻拴上了马,一双大掌随意地叠着马鞭朝她走来,周茉就觉得一股风朝她涌着,侧过头去,朝手机道:“谢谢。”
电话刚挂断,头顶落来一道沉声:“外套呢?不会穿?还是酒没醒。”
一来就语气不善,周茉把手机收回,转头往屋里进去,不想理他。
艳红一见周茉身后跟来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拿起筷子就开始往锅里下肉。
周茉一坐下就双手握起热茶杯暖手心,艳红看到她冻红的手背,打趣道:“急着出去接望东,衣服都忘了穿了。”
两人下午在店里吵了一架,艳红是有心说和的。
只是楼望东放下马鞭抬眸朝周茉瞥了眼时,她把头扭得更过了。
艳红看到马鞭,问:“骑马来的?你倒是会在小茉莉面前耍帅啊,故意让她出去接你呢。”
“喝了酒。”
简短的三个字,艳红点头:“合法。”
周茉嘀咕道:“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酒驾」。”
艳红说和不下去了,筷子一摆:“你们自己涮。”
周茉听话,乖乖拿筷子涮肉,第一口先给艳红,第二口给了楼望东。
艳红脸上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