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有事。
杨蝉衣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刚转过廊角,杨蝉衣便与一个人迎面撞上,两个人都跌在地上。
她以手撑地,忍痛抬头,看到了脸色煞白的花梨。
花梨见是杨蝉衣,往前爬行几步,匆匆抓住她的手,急急道:“娘子,有刺客!死了好多人!”
“快,我们快逃!”
“刺客?怎么会有刺客?”
杨蝉衣从地上站起来,忍着痛急急问道:“我阿耶阿娘还好吗?阿兄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花梨摇头,吓得不轻,“郎君在前院,那里有好些蒙面刺客,护院们在拦杀他们。”
“那些刺客见人就杀,太可怕了!”
杨蝉衣的身体晃了晃,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我,我要去找他们。”
“不要过去!”花梨拦住她,“你现在过去是送死!娘子,我们快逃吧,去报官!”
“不行!”杨蝉衣挣脱花梨,“爹娘生死未知,我不能丢下他们!”
“我要去找他们!”
杨蝉衣加快脚步,蹒跚奔行,掠过惊慌的仆从,满地的尸体。
浓郁的血腥味儿令人作呕,寒凉的夜风刺骨入髓,无情的刀剑四处索人性命。
爹娘不在房中,杨蝉衣决定去前院。
不知道何时,鞋子跑掉了一只,杨蝉衣赤脚踩在雪地上,沿着石径小道疾走。
等穿过一道月洞门以后,她看到了浴血奋战的杨元青。
在他斜后方,是抱着杨老爷尸首哭泣的杨夫人。
下一刻,一个黑衣刺客在杨夫人背后闪现,手中的剑狠狠刺向杨夫人的心口。
“不要——”
杨蝉衣惊呼。
她踉跄着,眼泪落下,想要奔过去,“阿娘……”
杨元青闻声侧首,在杨蝉衣左侧,一个黑衣刺客盯住了杨蝉衣,正欲张弓射箭。
“阿蛮,快让开——”
杨元青目眦欲裂。
他格挡住身前两名刺客的剑,奔向杨蝉衣,被身后的刺客寻到破绽,在背上划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杨元青忍痛奔到杨蝉衣身边,险险击退迎来的箭矢。
“阿兄!你受伤了……”
“阿蛮,”杨元青紧紧攥着她的手臂,打断她的话,“来不及了,你听我说。”
杨元青护着杨蝉衣,击退围上来的刺客。
他嘴巴贴近她的耳朵,低声匆匆道:“后院右侧的柴房里,长桌下面有一条暗道,你从那里逃出去,明白吗?”
“那你呢?”杨蝉衣急急道,“我们一起走!”
“我伤太重,走不了了,”杨元青咳了一声,嘴角溢出血来,“听话,快跑!”
杨元青猛地推了杨蝉衣一把,自己奋而上前,手中的剑舞出数道凌冽剑花,拦住了四面八方的刺客,他自己很快被围困住。
他的身上很快出现数道伤痕,几乎千疮百孔,血顺着残衣滴落,在雪地上浸出数朵红梅。
杨元青勉力支撑,回头看向杨蝉衣,用口型无声地道:
——快跑!
杨蝉衣泪眼朦胧,转身朝着后院跑去。
她的心脏跳的很快。
咚,咚咚,咚咚咚……
她时而躲避,时而在长廊上赤脚狂奔,廊上悬挂的灯笼随风摇曳着,刀剑相击的喊杀声充斥着耳膜,寒风送来绝望的哭声……
这一刻。
世界突然变得光怪陆离,色彩斑斓,令人窒息,鬼影重重。
杨蝉衣一路东躲西藏,终于来到后院门口。
她弯腰扶墙喘了一口气,抬脚准备去柴房。
刚跨过院门,突然被人猛地拉住了胳膊,身体一歪,倒向月洞门右侧的假山中。
“唔——”
杨蝉衣下意识想要惊呼,声音被一只柔软温热的手死死捂住,闷在口腔里面。
“嘘——”
“娘子,是我,花梨。”
花梨小声说着,一边悄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杨蝉衣停止挣扎,看向她。
花梨指了指柴房的位置,小声道:“别出声儿,你看——”
杨蝉衣顺着她指的方向,透过石头缝隙看过去。
几个蒙面的黑衣男,正抱着几捆柴草从柴房里走出来。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这里也有刺客?
等等,他们取柴草做什么?
下一瞬,杨蝉衣的心中不禁一悸。
如果花梨刚才没有拦住她,那么,现在的她,就直接和这几个刺客迎面撞上了。
后果……可想而知。
见杨蝉衣安静下来,花梨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拉着她悄悄往后退。
两个人退到了墙角的最暗处,紧贴着墙壁站立着。
那几个刺客走出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