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巧,她上辈子嫁给广裕王萧延以后,为了给他准备生辰礼,曾经意外救过一位走南闯北的商人,对方主要就是倒卖文房四宝的,所以杨蝉衣大概知道它的行情。
杨蝉衣走在热闹的街道上,想到萧延,眉眼间不由得蒙上一层落寞。
她强行忽视掉心中突然涌出来的酸涩,带着花梨沿着大街直走,准备继续逛街。
一抬头,街道对面,一个坐着轮椅的俊美青年,被侍卫推着,从一个铺子里走出来,朝着她迎面而来。
——是萧延。
杨蝉衣前进的步子猛地停了下来。
她站在熙熙攘攘地人流里,静静地瞧着他。
对方一如她记忆中的模样,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即便是坐着轮椅,依然皎皎如天上悬月。
然,杨蝉衣深知,这些都是表象。
他看似温和有礼,实则难以靠近。
在她的印象里,他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做什么事情都是不急不慢,似乎对什么都不太上心,也没什么事情能够扰动他的情绪。
杨蝉衣一直看不懂萧延。
当年,他们二人迫于形势结为了夫妻,杨蝉衣心中忐忑,以为自己在府里的日子会很难熬,却没想到,没过多久,萧延就将府里的管事之权全部给了自己。
而且,她惊讶地发现,萧延的身边出奇的干净,别说侍妾了,他甚至连一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可要说萧延喜欢自己,倒也不尽然。
两个人婚前几乎没说过几句话,没什么感情,婚后的两人,看似相敬如宾,实则一直是分房睡的,夫妻两人形同陌路。
就仿佛,她是庭院里的一棵树,一朵花。
她只是存在着。
他从未驻足,也不关注。
她死后,作为自己的夫君,直到她意识消散,她都没有见到他。
杨蝉衣不知道杨家这场灭门之祸,是否因萧延而起,无从责怪,却为自己感到深深地悲哀。
如今重来一回……
杨蝉衣决然转身,朝着另一条路走去。
“花梨,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萧延,
今生今世,只愿你我二人,再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