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四处打听,才知道有这么个消息灵通的人物,结果雇人在他家门口蹲守了好几天,都没有蹲到人,还是从他邻居的嘴里知道,他常常来听雨阁,杨蝉衣这才打算来这里碰碰运气。
“阿婆,请问这个人今日来过这里吗?”杨蝉衣四处看了看,向正在弯腰打扫屋子的一位老妇人问道。
那位老妇人站起身,看了眼木牌子,道:“他欠钱不还,前几天被关起来了。”
杨蝉衣上前一步,激动道:“阿婆,你可知他如今现在何处?”
“小娘子,你是他什么人?”老妇人上下打量着杨蝉衣,“找他作甚?”
“我跟你说,但凡爱来这里的,都要离他远着点儿,不晓得哪天会惹火上身呢!”
“我虽然在这里做工讨生活,但是因为嗜赌而搞得家破人亡的,我见得可是太多了,唉……”
“多谢阿婆提醒,”杨蝉衣行了个礼,“实在是迫不得已,无奈之下才找来了这里。”
“若是您能告知我他的去处,小娘子感激不尽。”
“罢了,罢了,”老妇人摆手,“你莫要如此客气,我告诉你便是。”
“你若是想见他,便去找阁主吧。”
根据那位老妇人的指路,杨蝉衣走到前往三楼的楼梯口处,通往三楼的楼梯口处,果然如老妇人所说,有两个把守的人。
她走上前,道:“劳烦禀告一下阁主,我来赎人。”
杨蝉衣很快被引着来到三楼的一处房间跟前。
“阁主,人带来了。”引路的人站在门口,轻声道。
“进来。”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出声。
仆人示意她进去。
杨蝉衣轻提裙摆,跨过门槛,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一位青年懒散地靠坐在椅子上,头看着窗户外边,背对着她,如墨般的黑发垂在身后。
杨蝉衣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他搭在扶手上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
在他身后不远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书架子,书架子上摆放着各种书册、竹简和画轴等物品。
“阁主,丁石头如今现在何处?我来赎他。”
秦玄穆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杨蝉衣等了一会儿,正要再次出声的时候,秦玄穆道:“杨小娘子作为官宦人家的小姑娘,找一个市井流民丁石头……是为什么?”
杨蝉衣心中一惊!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随母亲来到长安不过一个月,按理说,应该很少有人认识她才对。
杨蝉衣强装镇定,“我交赎金,你交人便是,无需问些不相干的话。”
闻言,秦玄穆眯了眯眼睛,旋即,嗓音惫懒而疏淡道:“失礼,是秦某冒昧了。”
“来人,带杨小娘子去见丁石头。”
之前引路的人走进室内:“遵命,阁主。”
“小娘子请随我来。”
秦玄穆转身,静静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边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的目光有一丝玩味,有一丝探究。
不知为何,杨蝉衣的眼皮子突然跳了跳,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被野兽锁定,她加快脚步,跟着仆人离开了房间。
在地下暗室中,杨蝉衣见到了蜷缩在稻草之间的狼狈的丁石头。
“起来!有人赎你了。”负责开门的看守敲了下栏杆。
“赎……我?”丁石头从稻草堆里抬起头,有些迟钝地复述着,难以置信。
他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扑到门口的栅栏处:“真的吗?有人要赎我?!”
“你小子运气不错,本来今日要断只手的,”看守打开门锁,卸下铁锁链,抬起下颔,示意了下杨蝉衣的方向,道,“出来吧。”
丁石头脚步蹒跚地走出地牢似的房间,来到杨蝉衣的面前,脸上满是疑惑。
“您是……”
眼前的小娘子模样陌生的很,丁石头确信自己之前没有见到过。
杨蝉衣看着眼前逢头垢面、激动不已的丁石头,确认自己没有找错人后,言简意赅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出去再说。”
丁石头跟在杨蝉衣的身后,走出地下暗室,当两只脚重新站在日光下的那一刻,他眼睛有些不适应地眯起,恍恍惚惚,感觉自己跟做梦一样。
杨蝉衣让丁石头上了马车,让马夫直接去他的住所。
临走时,她掀开帘子,深深地看了听雨阁一眼。
据她所知,听雨阁是十年前出现的,不仅开在皇城脚下,而且只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快速成为了长安城里边最大的赌坊,一直屹立至今,很多人猜测这个赌坊后面有着不俗的靠山。
如今跟里面的阁主短暂接触过后,杨蝉衣更是觉得这个听雨阁深不可测,怕是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回到丁石头的住处以后,杨蝉衣拿出一沓画着面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