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跟在圣人身边,献言献策。
在他人看来,父亲升官是迟早的事情,即便现在只是一个八品的左拾遗,就凭他能在圣人跟前说上几句话,别人就无法忽视他。
杨蝉衣茅塞顿开,豁然明了。
这也让她开始思考,她追查凶手是没错的,但是……只追查凶手,就够了吗?
如果查到最后,发现幕后凶手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她要如何与之对抗,要怎么护住杨府?
官场上的事情,风云随时变幻,哪些是敌,哪些是友?
杨府满门被屠,这么大的事情,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这里是京城,是圣人脚下,像这种恶劣事件,官府一定会追查到底,她死后见到的御史大夫闻千仇便是佐证。
定是因为出现了无法忍受的事情,才会冒着风险做这么绝。
根据她听到的书房谈话,杨蝉衣猜测着,难道是因为父亲站错了队,挡了别人的路,又或者是动了谁的利益?才引来这灭门之祸。
杨蝉衣思来想去,越发觉得,只追凶是远远不够的。
她需要一双眼睛,一双能看到朝堂动静,能分析当朝局势的眼睛。
她还需要一柄刀,这柄刀要足够的厉害,至少在那晚不可避免地来临时,能够护住杨府。
杨蝉衣在卧室中走来走去,感觉自己陷入了思绪的囚笼。
她要怎么做?
怎么找到这双眼睛?
去哪里寻这柄刀?
*
因为没有头绪,杨蝉衣年后一直有些闷闷不乐,日子过得浑浑噩噩。
直到收到曼娘的信筏,她才恍然发现,还有两日,便是上元节了。
这是长安城里边最热闹的节日,也是百姓们一年里头最期盼的盛景,正月十五日前后三晚,城中会取消宵禁,不闭坊门,所有人都可以上街游玩,相聚燃灯、观灯。
届时,长安会有盛大的花灯会,街上有耍龙灯,舞狮子、踩高跷、打太平鼓等乐舞杂技,还有独特的走百病的习俗。
走百病是指在元宵节的晚上,盛装打扮,结伴出游,有走桥,登城,摸钉等说法,用以祈求祛病延年,消灾多福。
曼娘这次来信,便是想邀请她,在正月十五这天晚上,三个人结伴游玩,一起走百病。
杨蝉衣看着信纸上的秀气小楷,想着她与她们两个许久没见面了,欣然应了下来。
正月十四日,是上元节的第一天。
除夕时刚刚挂到门楣上的桃符,颜色都还新着,旁边又多了两串红彤彤的大灯笼。
到了晚上,大街小巷灯火通明,各种彩灯争奇斗艳。
杨蝉衣先是随母亲一起,前往坊内的大慈恩寺燃灯供佛,从寺中出来以后,她跟母亲说了一声后,拉上花梨一猫腰溜进了热闹的人流里。
街上流光溢彩,灯树映照,人流如织,路边的摊位上,摊主们卖力吆喝着。
杨蝉衣来到一个卖灯笼的摊位跟前,这个摊位上的灯五花八门,有贴着各种剪纸图案的影灯,在夜里通过光和影投射出各种奇观,也有造型奇特的灯,花鸟造型的,动物的,甚至还有糖葫芦、南瓜、柿子等造型的,实在是有趣。
“小娘子,买一个吗?”
见杨蝉衣在旁边驻足,摊主赶紧上前招揽生意。
“阿婆,你这灯,做的真有意思。”
“那是,这些灯都是我亲手做出来的,别的地儿买不着呢!”摊主很是骄傲,笑呵呵道。
杨蝉衣跟着笑了,侧头看向花梨:“花梨,怎么样,买不买?”
“那必须得买啊,上元节哪有不玩灯的,这样,本来我这灯十文钱一个,您若是买两个,给你们算便宜点儿,十五文!”
“怎么样?刚好你们两个一人一个。”
倒是个会做生意的,杨蝉衣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刚才她旁观之前的一对年轻夫妻在这里买灯,就是十五文钱两只花灯,现在经阿婆这么一说,倒显得她若是买了两只灯,就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好,那就两只。”
杨蝉衣挑了一只鲤鱼造型的花灯,花梨选了一只荷花造型的。
她拿着花灯继续往前走,花梨付了钱后跟过来,“姑娘,这灯可真不便宜啊,十五文钱可以买上半只烧鸡了呢。”
听着花梨的话,杨蝉衣忍俊不禁:“花梨,你是不是又馋了?”
自从搬到晋昌坊以后,花梨就迷上了坊内东街铺子里的烧鸡,每次从那里路过,就走不动路,她的月钱,有大半都花在了吃鸡上面,来长安以后,身材越发地圆润可爱了。
“姑娘,你还别说,我现在节食呢,可是有好些天没吃了,”花梨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就是睡觉的时候,老是梦到。”
“节食?”杨蝉衣听着稀奇,“怎么想要节食了?”
花梨叹了口气,脸上满是郁闷:“我现在胖的衣服都有些紧了,要是继续吃,肯定得买新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