濉溪区是个物价偏低的地方,她现在从穆葵那边每月的兼职收入稳定三千多,如果有特殊的单子的话还会有额外的分成,运动会所兼职也差不多两千多,偶尔在接单平台上接到一些单子算完平台分成也有万把块钱进账,除去平时水电费生活费,小孩的学杂费等必要开支,每月还能攒下不少。
现在银行卡里已经有小四万的存款了。
鹿云清完账单,又拿起自己的学生证。
她是在2370年9月份入的学,那个时候鹿鹿刚好四岁,能离人去上幼儿园,她选择在这个时间点也就是生活逐步步入正轨后才去恢复的学业,上了一两个月的大一后参加了两轮跳级考试直接到了大四,追回了学习进度。
她又翻了翻家里的其他东西,家里只有她带着孩子独自生活的痕迹,孩子小时候的床放在客厅角落,上面整齐的堆着孩子的旧玩具和旧画册,客厅还有一张小型机械操作台,操作台上歪歪斜斜摆了台电脑,其他器械工具被分门别类整齐地收进了收纳盒里锁了起来,小孩的书桌摆在了主卧里面,上面摆着几本画图册和几支铅笔。
家里重要的东西都锁在了一个保险柜里,保险柜放在衣柜上层,柜子里锁着房产证、小孩的出生证明户口本等档案材料,还有她鹿云的档案材料。
鹿云大概看了看,“鹿云”是第四行政区濉溪本地人,无父无母,出身天使福利院,在濉溪读到高中,大学考上了中央行政区的中央军事与科技大学机甲维护专业,二十岁的时候突然停学将学籍转回了第四行政区濉溪,也是她二十一岁那年,鹿云抱着年仅两岁的孩子来到了濉溪。
鹿云敛眸打开了鹿鹿的档案,鹿鹿的大名叫鹿允安,还没分化,但是基因预测是Alpha,出生在中央行政区仁爱医院,孕育者那里是空白的。
生育他的人不愿意留下他的记录。
鹿鹿的出生日期是2066年9月1日,鹿云是2065年8月份到中央行政区上学的,往回推2065年十一月份左右鹿鹿就已经在他爸爸肚子里了。
鹿云的档案里没有结婚记录,意味着她刚成年才几个月就未婚先孕了。
这对鹿云来说不太正常。
从鹿云到达濉溪至今所有的痕迹都显示出她是有计划地、有把握地带着孩子离开了中央行政区。
做事之前评估自己是否能承受责任和后果,做事的时候有明确计划和目标,永远有补救措施和退路,同时又预留了一定的自由度,允许意外的出现,这符合鹿云对自己的了解。
但是未婚先孕这种不太理智也不太负责任的事不像她会做的。
鹿云蹙眉,还有孩子的爸爸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他们真的相爱并心甘情愿生下他们的孩子,为什么两个人不结婚?给彼此以及孩子一个名分。
他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鹿鹿的孕育者并在鹿鹿的档案里留下姓名。
鹿云脑子里闪过多种猜测,都没办法解释当时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即使失去记忆了她也还是鹿云,思维模式不会突然发生巨变,她觉得不管怎么说十八岁的她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当初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目前来看,她身边的人都不了解她在中央行政区的两年的事,她也懒的去探究,毕竟还是要继续生活,过去的事只要不影响现在的她和鹿鹿就行。
鹿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上了床,鹿鹿已经睡着了,睡相有点不好,一会没看住就已经睡歪了,鹿云仔细给他掖好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躺在了他的身边。
现在是暑假,天气闷热,房间里开着空调,空调调成了幼儿安眠自动档,会根据实际情况调整成合适宝宝睡觉的温度。
她在黑暗中看了一会鹿鹿,轻轻摸了摸他的脖子和背试试有没有出汗,确定宝宝没有过冷也没有过热后,她也安心躺了下来。
对于鹿鹿的到来,她确认自己一定是没有埋怨过后悔过的,这屋子里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爱鹿鹿,她在尽己所能地保障鹿鹿的物质生活和精神需求,她在努力填补鹿鹿缺失的另一半的父爱。
她能感觉到她对这个孩子不单单是因为为人父母的责任感,更多的是欢喜和满足。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其实是感激鹿鹿的到来的。
她需要鹿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