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徐相的眼?”
她似乎真诚的想要知晓。
徐淮止也不负所望,所说的每一个字眼都与她天差地别。
“品行端正、善良聪慧。”
普天之下大多女子都是如此,从他的话中瞧不出端倪,甚至觉着有些敷衍。
也正因话中并无细节,才让周芮瞬间明白大多女子或许都能入他眼,但自己不行。
“殿下,好了,我们走吧!”顺玉大步上前,将披风与兜帽递给周芮。
周芮慢条斯理的穿上,巨大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白皙的下巴。
从徐淮止身边经过时,周芮忽然抬眸看向他,见他目不斜视,并未低头,她仍旧笑意盈盈的道了一句,“那便祝徐相……心想事成。”
混着泥腥的风吹动少女额角的碎发,她重新戴上兜帽,低头跟在顺玉身边,一言不发的离开。
直到背影远去,徐淮止才低头握紧缰绳,正要打道回府时,忽然看见周芮方才所站的泥地上不知何时落下一滴雨水。
干燥的地面上,只有那一点渗入土中,晕成一团水印。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烈阳洒下的暖意,悄无声息的烫在了他自以为心如止水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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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紧闭的大门前,青雉来回走动,交握的双手不安搅动,时不时伸长脖颈朝着巷尾处张望。
片刻后,一道青色的人影从巷尾走来。
青雉定睛一瞧,连忙激动上前,“殿下!”
注意到周芮行走不顺时,青雉这才瞧见她腿上的伤,连忙紧张搀扶,担忧道:“殿下,您的腿这是怎么了?”
“昨日逃跑时摔了。”
周芮打量了青雉一眼,见她确实如顺玉所说并无大碍,这才问:“你在府外做什么?”
青雉并未回应,适才想起自己在外徘徊的目的,垂首道:“殿下,家主要见您。”
周芮沉默一会儿,挣开青雉的手后,一瘸一拐的朝着府中走去,“去帮我寻个大夫回来。”
青雉有些不放心,“殿下,徐相那里……”
周芮头也不回的道:“我会亲自与外祖父说的。”
她语气并无波澜,青雉也猜测不出此事到底做成没有,只能在心底企盼着周芮没有令赵家失望。
赵家自祖上便是勋贵出身,世家底蕴深厚。
其府邸更是先皇念在赵家世代忠诚,命工部选址建造而出,赏赐给赵穹,以示圣宠的。
是以府中大多摆置都与上京的王公贵族不同,多是皇家御用之物。
除了,望舒院里的海棠。
周芮穿过回廊,又忍着疼跨入月亮门中,这才见到坐在满院海棠中,投喂鸟雀的赵穹。
“外祖父。”
赵穹喜爱逗鸟,是以在他所坐的藤椅周遭的树枝上,挂着样式不一的鸟笼。
听见声音的赵穹并未回头,骨瘦如柴的手指捏着边果,专心致志的投喂笼中的鸟儿,“殿下回来了。”
不算亲近的语气令周芮脚步一顿,她的声音比之方才,更加细弱,“外祖父,对不起……”
她站在距离赵穹五步之遥的位置,身旁海棠树上的笼子里,正好装着一只浑身青羽的陇客。
赵穹指尖一顿,“殿下没有对不起老夫。”
他将掌心的边果重新放回盒子里,这才转身看向满眼期盼的周芮,“殿下该道歉的人,也不是老夫。”
周芮心中一颤,脸上顿时没了血色。
赵穹目光动了动,落到她的腿上,“给殿下搬一把椅子来。”
下人领命后,很快便从屋内抬了一把软椅出来,在赵穹波澜不惊的目光下,周芮如坐针毡。
她自小便对这个外祖父又怕又敬。
母后还不曾将自己关在佛堂时,便时常提及外祖父,有关他的事迹,周芮听过许多。
他曾是先皇的左膀右臂,大周能在先皇在世时达到前所未有的鼎盛时期,大多都是她这位外祖父的功劳。
也正是因为他才华出众,在父皇还是太子时,便成了授予他课业的老师。
哪怕他已辞官,可朝中上下谁见了他不得尊称一声赵太师。
就连阿樾还未中毒前,也对外祖父颇为敬畏。
只是不知为何,自小外祖父对她便不算很亲近。
“公主府的下人无碍,老夫给了他们一些银两遣散了,至于你身边那个织云,背弃主子,老夫已经替你处理了。公主府走水后一片狼藉,便是修建好了,如今也不算是个安身之地,你便暂且住在这里吧。”
赵穹事无巨细的将事关公主府的事情告诉她,周芮回过神来,抿着唇应了一声。
“腿上的伤,是如何来的?”赵穹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
周芮将昨日的情形简要说了一遍。
赵穹沉思后,忽然盯住她,“那徐淮止,便一点不曾对你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