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顺玉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后,徐淮止才撂下书册,低头捏着眉心。"我心悦之人是般和太子。"清亮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好不容易压下的愠怒再次涌了上来。
徐淮止始终不明白自个儿到底在气什么。
周芮要嫁谁,与他何干?
她既要上赶着找死,他还能阻止不成?
她说来便来,说走就走,当真把他这儿当成客栈了!以往那般伶牙俐齿,满心想着如何利用他,如何接近他,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却眼巴巴的凑到那些人跟前去,生怕自个儿死的不够快。一整夜,徐淮止的屋内都亮如白昼,直到天边渐渐泛白,灯盏才彻底熄灭。两日后,行礼嫁妆摆满了赵家门口的整条巷子,随侍三十名,丫鬟四个,再加上六辆停的整整齐齐的马车,放眼望去,与十里红妆一般令人赞叹。裙,挽着仙女髻,瞧着只不过是要出一趟远门而已。可与嫁娶不同的是,站在马车前道别的少女并未着嫁衣,而是一身藕色襦便回不来了。
赵穹沉重的目光看了周芮许久,才缓缓挪开,“你可知你这一去,很有可能“知道。”
周芮对着赵穹浅笑道:“外祖父,那......阿芮可以不去吗?”
她这一问,注定得不到回应。
周芮朝着巷尾看去。
她多希望此时此刻能从巷尾处跑来一个姑娘,她将手举得高高的,手中握着一只虎头娃娃,兴奋的告诉她,东西找到了。可周芮看了许久,除了一望无际的马车外,并无其他。四周安静的可怕。
在眼里,从前我觉着你这样不好,可是如今....“阿芮,你向来与寻常闺阁女子不同,从不看重名声,也不将旁人的目光放赵穹看向她,手指下意识动了动,却又在转眼停滞下来,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了一句,“你很好。”
周芮垂下眼睑,抿着唇并未说话。
去,“去吧。
"记住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赵穹在赵亦翀的搀扶下,转身朝着府中走了,莫让太子久等。"
周芮抬眼看向巷尾,那里始终都不曾出现她想见的身影,"殿下,时辰到周芮看向低头提醒她的婢女,“你是般和太子身边的人?”“回殿下,是。”
妾,那让他多等一会儿又何妨?
“既然是,那就应该清楚,以本宫的身份你家太子绝不可能娶我为妻,既是婢女错愕抬头,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这话中之意。难道不正因为是妾,才更不该让夫家久等吗?
可转眼,她又忽然明白过来。
这是公主在因着妾的身份耍性子呢。堂堂一国公主,为了嫁给太子甘心做妾,虽说是两情相悦,这到底是皇家出身,心高气傲,想以此让自个儿更顺心些,也是常事。
婢女后退一步,不再催促。
直到半个时辰后,般和太子身边的手下骑马而来,连声催促,周芮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坐上马车。
一炷香后。
随即又重重拍上。
赵家府前紧闭的木门上,一只手重重拍下,又顺着门的纹理缓慢的滑下,下.....青、青雉回.....回来了
除了女子急促的呼吸声外,还有断断续续的话从她口中发出来,“殿下、殿随着大门被人从里边打开,失去支撑的青雉差点摔倒在地。门房堪堪将人扶住,错愕道:“青雉姑娘,您这是怎的了?”“殿下、殿下呢?”
她这几日不眠不休的在东宫翻找东西,一边要避免被那些奴才发现,一边还要强忍着自个儿不去见太子。
眼下,她已然精疲力尽,没有力气了。
“殿下她已经走了啊。”
青雉拽住他的衣袖,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你是说,殿下已经出发了?”门房小心翼翼,“是、是啊......
青雉猛地将人推开,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外跑去。"青雉姑娘!你东西掉了!”
门房刚捡起地上的虎头娃娃,便被青雉一把躲过,不消片刻,她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巷尾处。
眼下,她去追上周芮已经没有意义。
烈阳当空,穿着一身青色劲装的姑娘朝着阳光来时的方向走去。想要将人带回来,只能将东西交给徐淮止。
殿下说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赌个大的。若是赢了,满盘皆赢。
若是输了,那也只是弃她一人而已。
输赢不知,可这个还没开始的赌注,不能毁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