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手中用云缎制成的绢帕,又听周芮不满道:“本宫才刚玩儿一会就出事,这些人和那徐淮止一样,都见不得本宫高兴是不是?”
知意脊背生寒,方才放下的心又瞬间提起,求生的欲望让她猛地抬头看向周芮,想要开口求饶,却突然发现那话不是对她说的。
周芮身后的婢子轻言安抚,“殿下,奴婢这就去将扰了殿下兴致的人丢出去。”
随即那婢子朝她走来,问她放在接的客人是谁。
知意反应了好半晌才明白殿下是要为她做主。她泪眼朦胧的磕了好几个头,喉咙被酸楚堵塞,说不出一个字。
尽管周芮瞧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快,但知意心中感激,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快要和婢子走出厢房时,才听见周芮道:“你是风月楼的花娘,弹曲儿陪酒,让客人高兴,本就是你该做的。”
话落,她又道:“若迈不过去心里这道坎儿,将他们全都当做姘头不就好了,让他们为你争风吃醋,你只管弹你的琵琶,还有银子拿,有何不可?”
大逆不道的话就那样简单的从昭和公主嘴里说了出来。知意心下震撼的同时,这番话也牢牢的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她对周芮有感激有崇拜有敬畏,如今……
更多的却是愧疚。
木门被敲地晃动落灰,周芮见知意泪水越发汹涌,呵斥道:“谁在本宫门外大喊大叫!信不信本宫割了你的舌头!”
屋外静默一瞬,紧接着吵嚷声便此起彼伏。
“这是殿下?殿下今日也来了?”
“就是啊,殿下好久不曾过来了,我还以为她改了性子呢。”
原是那人的动静引来了诸多看客,有从厢房中走出来的,也有从一楼大堂走上来瞧热闹的,此时整个风月楼的人都盯着周芮的这间厢房,其中自然也包括徐淮止。
将那山中土匪的来龙去脉都查清楚后,徐淮止原来是要走的,谁料却在刚刚打开门时,便听见了周芮的声音。
与他同时在屋内的男人与一位姑娘面面相觑,仔细瞧,这两人衣衫不整,俨然是中途被带过来的,“徐相,我什么都交代了,我能不能……”
顺玉将人赶走后,来到徐淮止身边,“大人在家中等殿下这般久,她不来寻,却混迹在此处……”
徐淮止眼下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站在厢房外的长廊上,混迹在众人之中,看向他,“她在此处,你很意外?”
顺玉不意外,顺玉觉着再正常不过,还是一向不爱凑热闹的大人留在这里,比较让他意外。
“瞧见门外那人了吗?”
顺玉抬头看去,正在屋外敲打房门的男人模样凶狠,粗壮的胳膊几乎快要撑破衣裳,最引人瞩目的是他右侧脖颈上的刀伤,无论从伤痕还是气势都能看出这人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大人认识?”顺玉不解。
徐淮止岂止是认识,“本官来此地是为了什么?”
“寻京城附近的山上为何会有土匪……”话音未落,顺玉立马明白了什么,“您的意思是,那人就是先前拦住公主的土匪?”
方才从张逾口中得知,那些在京城附近扎营的压根不是什么土匪,而是扮作土匪的私兵,黎王的私兵。
黎王的人,堵在周芮的厢房外,此事怎么看,都不是简单的恩客与花娘闹出的矛盾。
果不其然,那土匪大喊着,“殿下怎么了,就是陛下来了我也有理!老子养了她这么久,说好等老子赎身,结果她竟然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周遭吵闹,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顺着门缝传进了屋内,周芮不由得看向知意。
“原来是情闹。”
若是被迫,周芮还能帮她做做主,可旁人的情爱纠葛,周芮向来觉着麻烦,不愿理会。况且以她如今的落魄,除了还剩个公主的名头以外并无实权,就是帮,也帮不了多少。
周芮无意掺和,知意却并未放过她。
女子提裙跪地,双膝狠狠地磕在地上,随之响起的还有她哭泣的祈求,“殿下,求您救救奴,奴不想跟他走!”
屋外那人顿时怒了,“你说什么!是不是你肚子里那孩子的生父有权有势,你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呸,老子告诉你,要让老子知晓那孩子的父亲是谁,老子杀了他!”
周芮被吵的有些烦,可身后除了一个宁熵雀,无人可以使唤。
换做之前,早有那些懂眼色的宫人将这二人赶出风月楼去了,哪里还有现在这出腌臜事儿。
屋门猛地被周芮打开,拍门叫嚣的男人猛地停下手,那张凶煞的脸展露无遗,周芮立刻认出这人正是先前在山中拦住她的二人之一。
还不等她错愕回神,裙角忽然被知意攥住,那道哭声几乎在瞬间传至了众人耳中,“殿下,奴怀的……是太子殿下的骨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