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钻到工厂里对着一堆烂泥,也不好好吃饭,不瘦才是怪事。”
沈舒言在心里默默反驳那些才不是什么破石头,那都是她的战友和武器。
母亲说的这些话她在已经听过无数遍,听着听着虽然大脑便自动生成免疫力,但有时还是忍不住想去辩驳。
她的手抚上椅背,指尖扣着椅背上的花纹,感觉指腹微微有痛感腾起,唇线抿直又艰难的松开,在心里打好几遍草稿的话就要脱口说出。
严谨华:“听你哥说你今天早上回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
刚鼓起的勇气被浇灭熄火,大脑停止运转,没来由的紧张害怕,她指尖更用力的扣着花纹,指腹的痛感加剧。
沈舒言斟酌几秒,才说:“是,可能刚好错开,我今天没开车,限号。”
有周良宴的话做伪证,她这个谎还算勉强过关。
严谨华点头,抬眼看过去,“那就好,我以为你忘了家里的规矩,半夜还在外面跑。”
想象中的话钻进耳朵,沈舒言一动不动的站着,仿佛双脚被牢牢粘在地上,她机械般木讷的点头,而后低头沉默。
唐淑玲眼看气氛不对,适时打断,“言言,等会还有惊喜哦。”
沈舒言不解,片刻后便看到那个惊喜。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她的“竹马”。
人到齐,厅内的人陆续落座。
唐淑玲笑说,“际琛听说今天言言也回来,你看连行李都没放就急匆匆跑过来了。”
被打趣的人做无辜状,“妈,我是想吃王姨做的糖醋排骨了,你不知道国外的饭到底有多难吃。”
外国人不善于使用调料等一切对烹饪有莫大帮助的东西,大多都是半生不熟的肉片与面包搭配,便是简单的一餐,际琛见到那些东西简直害怕的要命,平时在家里不怎么下厨的人也被逼得学了一些不容易翻车的家常菜。
而这次回国,他尤其想念,此刻面前的一切。
周际两家交往颇深,闲来无事时两家长辈便经常聚在一起下棋品茶,际琛更是从小便喜欢往周家跑,那时的周良宴就已经像小大人一般不苟言笑,少了点孩童的调皮活泼,际琛实在怕他,就总跟在沈舒言屁股后面。
跟着跟着两人关系越来越好,便常黏在一起,两家长辈每次看见都会打趣道,等长大后一定要喜结连理,这样际琛也能理所当然的一直粘着沈舒言。
他装作不经意的看对面的女孩,她正在埋头扒饭。
忽然,门口有声音响起。
看到是周良宴,严谨华放下筷子,“今天不是有商务饭局?”
“合作商临时有事,改了时间。”周良宴没有多解释。抬眼的刹那,他的目光在沈舒言的脸颊的掠过一瞬,又收回。跟唐淑玲打了声招呼,“唐阿姨你先吃,我去换身衣服。”
没几分钟,周良宴下楼落座。
两位长辈又谈起往事,更多的是讨论沈舒言和际琛的童年趣事,似乎每个家庭都是这样,只要谈起回忆里的旧事便会滔滔不绝,席间一阵欢乐。
除了周良宴,他正垂眸喝水,面上表情平淡,看不出在想什么。
身旁沈舒言微微抬眼环视一周,与对面际琛的眼睛在空中交汇,又瞬间错开。
过了快十几分钟,两位妈妈话语间尽是感慨,当年的小孩子摇身一变,如今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级。
这个话题终于结束,她们将注意力转移到一旁默不作声的周良宴身上。
严瑾华问:“良宴,禾旭最近怎么样,在洽谈新业务?”
多年前,资产重组后的云璟集团业务覆盖各大领域,营业额超过九百多亿,可这几年间,迟迟难以突破千亿大关,眼看着转型迫在眉睫。
周良宴毕业时,云璟结束从传统业到数字化的转型,可总部与各子公司的管理人员内部势力盘根错节,供应链、财务等关键部门关系复杂,遗留问题太多,周父到了快退休的年纪,饶是想要解决也无从下手,力不从心。
这种情况下,周良宴虽仍没有强烈的接班意愿,可因云璟集团家大业大,牵扯人员众多。
若真的出现问题,难以想象会有多少员工受到影响,他无法做到坐视不管,但却也没有选择直接接手云璟。
在市场并不看好,母亲也不同意的情况下,坚持单独设立公司进行产业链投资,不参与云璟主营业务,和公司元老保持距离,现在在集团管理位置上一直处在可进可退的状态。
严瑾华起初对自己儿子的做法很不理解甚至是不看好,但是看着禾旭在他的带领下业绩将其他子公司牢牢甩在身后,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周良宴说:“嗯,已经达成初步合作意向,十拿九稳。”
话音落,她继续问:“前几天给你送去办公室的文件夹你看了没?”
周良宴的身形一顿,“太忙,还没来得及看。”
“等不忙了可以一定要好好看看啊,”一旁的唐淑玲笑着说,“那可是我跟你妈妈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