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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晚初雪[先婚后爱] 斗鱼

款式简单黑色T恤,前胸随着呼吸,轻微起伏,隔着衣料,运动痕迹明显,但不过分强壮,很显瘦,单看轮廓就知道是个颜正的帅哥。

原丛荆将魔方拼成,撂在桌面。

他瞥过头,觉出有人在打量,嵌在眉骨的小银环动了动,睫毛长而翘,眼睛格外漂亮,望过来的目光却冷若冰霜。

男人声线低磁,侧头问道:“有事?”

“哦,没什么事。”张妙丽心虚收眼。

张妙丽刚想询问他跟墨丘的关系,顺便要个联系方式。

手机铃响,在桌面震动,弹起。

他捞起来,低头,没有要接的迹象,表情沉郁,盯着屏幕,看了良久。

及至铃声消失,屏幕变黑,还在看。

张妙丽摸不清状况。

原丛荆起身,拎起机车夹克,不发一言,离开卡座,眼角浸着淡淡的薄戾。

谭允文恰好回来,落座。

张妙丽无奈问道:“谭律,我是得罪这位帅哥了吧,他是墨少的朋友吗?”

谭允文淡哂:“别在意,他在美国待久了,性格比较直接。”

“美国?”她难以置信,“那他是……”

谭允文似笑非笑,未做答复,只扶正了眼镜,当律师的大抵心思深沉,随意的一个动作,倒像是,给了她个暗示性的答复。

张妙丽愈发确认心中所想。

刚才的漂亮男人,应该就是墨丘在国外留学时的男朋友。

但他们不是分手了吗?

不过她听说,墨丘对前任向来大方,好几个前女友在分手后,不是得了套京市的房子,就是有了辆豪车。

那他对前男友,也会很好。

说不定,他们还是朋友,又说不定,他们藕断丝连,即将死灰复燃。

怪不得原丛荆对她态度不好,定是看见她跟墨丘跳舞,心生反感了!

-

原丛荆意兴阑珊,朝出口走。

中筒靴踩在水泥地,夹克搭于臂弯,另手抬起,拨开潮水般乌泱泱人群,尽头是寂灭般的黑暗,他沿着通往室外的长廊,继续走。

脚步渐渐慢下来,跫音回响,空空荡荡。

这里不见人影,他走错了方向。

前面一道深灰色金属大门,落了锁,大概是夜场的仓库。

择了处蚝壳色的墙,靠着,拿出手机。

车钥匙给了墨丘,他准备在软件叫个车,这时,页面弹出一条未接电话的提醒。

点开,刚要按删除。

指尖悬停片刻,他盯着那串已然眼熟的阿拉伯数字,静静出神。

心跳随飘远的电子乐高低起伏,鼓噪不已,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深处有个声音在唆使,在叫嚣。

——打给她。

心跳终于平复了些。

他低头,颓然躬起身体,自嘲一笑。

慢慢仰起脸,消沉看向昏暗的穹顶。

眼神放空了十几秒后。

他终于注意到对面的玻璃鱼缸。

缸里养着墨丘从泰国买的斗鱼,一蓝一红,蓝鱼品种叫半月,红鱼品种为血斑。

红鱼的尾,似婚纱裙摆,散开层层褶皱,颜色鲜艳,如被火淬。蓝鱼的尾,则薄如蝉翼,水里无风,它的尾却像被风撩动,缓缓地摆。

斗鱼凶猛,通常隔开来养。

但眼前的两条鱼,却被豢在一处。

原丛荆往鱼缸方向走。

两条鱼彼此碰撞,试探,似乎在对峙。

隔壁传来一道女声,越来越近,“沈谅,我跟你都分手多久了。”

原丛荆站在缸前,微微俯身,观察两条鱼,他曲起食指,敲了下玻璃。

因为处于转角,视线阻隔,说话的人看不见他。

隔壁的谈话还在继续——

张妙丽甩开沈谅不安分的手,“你那点烂事,我从来没往外抖过,好聚好散不行吗?”

“怎么。”沈谅啧了一声,调侃道,“抱上谁的大腿了?今年资源不错啊。”

张妙丽微愠:“跟你有关系吗?”

“鼻子又动了吧,比之前看着,是自然些。”沈谅说着,伸手要去扳张妙丽的下巴。

张妙丽蹙眉,避开:“沈谅,我好言劝你一句,日后跟女性说话,放尊重点儿,你现在的老板是章序,到时如果扣你个性骚扰的帽子,他可不会再保你。”

沈谅冷笑:“你说的话,倒让我想起章序介绍进《眩晕》片场的那个替身了。”

“什么替身?”张妙丽说,“八成是你见人家长得漂亮,又动什么歪念头了。”

“说是京舞外聘来的芭蕾演员,姓尹,叫什么忘了,她名的第二个字我不认识。”

“你还真是没文化。”张妙丽嘲讽道。

这边的玻璃缸中,两条斗鱼猛然摆尾。

鱼身搏动,溅起水花,彼此噬咬,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