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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朝游 第 64 章

住又多看了他掌心那个小木人一眼。

心里几分惊讶,几分羡慕,又几分怅惘地叹了口气:“也不知是谁家女郎,悄然夺走了王郎的芳心。”

小木人是木头美人,呆头呆脑,自然不会回答。

王道容轻抚过它脸颊,眉眼也不自觉一寸寸柔软下来。

他素爱金石篆刻,前些时日突发奇想本想刻一枚印章赠予慕朝游。

怎奈何她不在身边时,他总日日夜夜思念她,这思念便化作了一只小小的木人。

捧在掌心,置在袖中,就像将慕朝游藏在袖笼里,随他行立坐卧。

与慕朝游“交往”之后,京中这些大大小小的宴筵反倒愈发显得沉闷无趣了起来,从前还能勉为其难暂忍一二,如今竟是一刻也忍不得。

好不容易捱到散场,天色已晚。车夫询问要不要回府。

王道容想了想,“去佛陀里。”

马车在佛陀里前停下。

他下了车,徘徊在她门前,静望着小院里透出的昏黄的光。

他其实应该回府梳洗,修整一夜第二日再来。

但不知为何,他竟是一刻也多等不得。

他走上前,轻轻叩响了院门。

从青溪离开之后,慕朝游没有回店里,而是回到佛陀里的小院里又枯坐了一下午。

本来打算明天就去找王道容问个清楚,未曾想他竟自己找上门来。

她起初有点措手不及,但很快便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拉开了院门。

王道容乌发白衣,眉目如昼,唇红齿白站在门前,瞧见她时,灯火微漾,将他清冷如雪的眉眼也软化成滟滟的春水。

乍见她,王道容略一怔忡,眉眼霎时一柔,“朝游,你还未曾歇息?”

慕朝游摇摇头,示意他入内,“白天睡得久,晚上就睡不着了。”

她以为看到王道容,她会克制不住情绪,会怨怼,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的情绪平稳极了,针插不入,水泼不进。

王道容稍微有些意外:“你睡了一日?”

慕朝游早已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便说:“这两天店里轻省,不知不觉就睡到了日落。”

王道容嗓音柔煦:“你平日操劳,也是该趁这段时日好好休息。”

“你呢?”慕朝游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嗓音,自然的,关切的,闲话家常般的,“疡医今日不是来你府上复诊?结果如何,不要紧吧?怎地拖延到午后?”

王道容太敏锐,任何细节都能使他觉察到蹊跷,慕朝游藏在袖笼中的手终是不自觉颤抖起来,双颊洇出淡淡的潮红,她努力压平一切情绪,让自己脸上的这张假面,显得更加真实。

嘲讽的是,也不知王道容到底是不是因为对她动了真情,素来灵透狡黠的他竟未觉察出任何蹊跷来。

“托朝游的福,眼睛恢复得很好,”他轻声说,“已不必日日再蒙轻纱见人。”

他并未提钟山那场宴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