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色,就掀开一角被子,查看起他的身体,“哪里疼?”
此刻祁洄才看见自己的下身。鱼尾不见了,反而成了两条屈起的陌生的腿——就跟他们一样的腿。他怔愣住,满眼只余惊诧和迷茫。
注意到他的视线,纪安帮他拉下裤管,再定定看着他,指头摩挲着他手腕处的名字标记,意有所指地说:“许复先生,你获救了,已经回到正常的世界。这里没有怪物要害你,你很安全,不用害怕。等二十四小时的观察期结束,你就可以离开,过自己的生活,明白了?”
纪安的长篇大论并未唤回他的注意。祁洄一心只关注自己的下身。他抿紧唇,尝试挪动了下双腿,就又是一阵接一阵的尖锐的疼,辐射向全身,卸了他全部的力气。
祁洄白了脸,疼得不住喘息。显然,是她造成的。恶劣的两脚兽!睨向纪安的眼神更是充满了警惕和厌恶,他抬起下颌,带着怒气,用不太流畅的话语质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的嗓子还不太好,声音虚弱,含糊。纪安凑近了,也听不大清,但看他的表现,便大致猜到他的问题,回答说:“你的腿没有受伤,不用担心。”
说着握住他的脚踝,刚一抬起,就听得床上的人痛哼一声,两手也猛然揪紧了床单。
纪安立马停住,盯住他煞白的面孔看了一会,就转身出去,开了止痛针回来,再按住他挣扎的胳膊,迅速给他注入。
针剂起了作用。纪安看他的脸色有些和缓,就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起初是会有些疼,以后慢慢就不会了。”
当疼痛减弱,祁洄才找回自己的神志,又听得那人的声音,在耳边低语:“现在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可以告诉我。”
经她一语,祁洄这才发觉,他不再流血了。低头看向自己,陈年的伤口都已愈合,找不到一点疤痕,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有受过伤。再凝神感受,紊乱失控、且被耗空的气味腺也开始平复。他的力量有恢复的趋势。
这是怎么回事?
除了下半身还在隐隐作痛,身体的其他部位却是在好转。不,不对,祁洄忽然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那里有种奇怪的黏糊感。
还没碰到,就又被纪安握住了手。
“许复先生,”纪安笑着开口,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对着他照,“畸变物没有伤害到你的容貌,不用担心。”
那是张完全陌生的面孔。祁洄愣住,眨了下眼,镜中的人也跟着眨了下眼。
纪安趁机重申一遍:“许复先生,我把你从船舱里救出来了。这里是管控所观察中心,还有12个小时,你就可以离开,回归正常的生活。这段时间要乖乖听话,能明白吗?”
祁洄将视线移到纪安脸上,莫名地看她两眼,就抽出被握住的手。之后倒是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在情绪相对稳定,没再去碰脸。
纪安欣慰地笑了,拿过观察本写下“无感染迹象”的记录后,就指着他床头的呼叫铃,“有什么事可以拉这个,我会过来。”
说完就转去隔壁的房间做检查。
祁洄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纪安,探究着她的一举一动。厚重的玻璃阻挡了声音的传播,他不能知道她说了什么,逗得病床上的小孩咯咯直笑。她一间间巡视过去,对每个人都报以同样弧度的微笑,跟给他的微笑是一样的。
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做完一轮例行检查,纪安回到值班室,赵莉还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嘴巴微张,口水滴到了枕着的胳膊上。
无奈地笑了笑,纪安抬头,就看到了对面的祁洄。他靠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眼神,像初生的雏鸟凝望着母亲,像受惊的小鹿警惕着豺狼,也像猎手默默地观察着猎物。
纪安摩挲着包扎好的手指,想起他曾经的啃咬,嘴角就无意识地勾起一抹笑,心想:是个警惕心强,报复心也很强的美人。不过,总觉得还有点笨笨的。
……
深夜12点,赵莉终于睡足,醒来抹了把嘴,就看到纪安靠墙站着,关注着对面那一排伤员。她总是这样,对待任何事都是认认真真的,根本不会偷懒。
赵莉认识纪安有五年了。纪安原本是在首都的管控所工作的,五年前才调到新北市,两人因此做了同事。
刚认识那会,赵莉对纪安的第一印象就是冷。她惯常穿着长风衣,两手插兜,浑身上下只露出半张脸。她将自己藏了起来,与其他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除了工作相关的事,任何聚餐、游玩之类的邀约都一概拒绝。久而久之,就没人再找她。她在清缴队里就彻底地独来独往了。
而赵莉之所以打定主意要跟纪安交朋友,只是因为一个普通的照面。那天,她急匆匆跑出值班室,没留意,就撞上了准备进门的纪安。跌倒之际,是纪安伸手拉住了她,并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说:“小心点。”
明明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可赵莉就一直记着,记得她那天的笑容。后来赵莉就开始留意她,发现,其实只要是跟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