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娘鼓励贺文嘉:“你可要努力呀,等你哥考上进士做官,你也考上进士做官,你儿孙曾孙再努力个几代人,诗书传家,你家以后一定不会比如今世家的领头羊陈家差。”
“我哥努力当官就行了,我嘛,适当努力,撑得起家业就不差了。”
贺宁远听管家说两个孩子读书认真,没事儿过来瞧瞧,背着手站在门外,本来想看看儿子读书是否认真,在门外听到两人这样一番话,刚想夸渔娘聪慧,话还没出口呢,就想骂儿子了。
贺宁远忍了又忍,算了,也是十四岁的人了,当着姑娘家的面揍他,到底伤孩子脸面。
贺宁远憋着气走了,小厮贺升守在门口都不敢吭声。
贺宁远去后院跟夫人说:“人跟人真是不一样,咱们二郎打小跟渔娘一起读书,二郎被我训着,读书还比渔娘勤勉些,怎么渔娘能对世家说出一番道理来,咱们家二郎却只知道偷懒?真是气死老爷我了。”
阮氏笑道:“渔娘那孩子灵得很,打小孙先生都说呢,渔娘偶然冒出一句话来,当世大儒也说不出的。这几年渔娘年纪大了,被它爹娘和师娘教的收敛些,看着倒是没有小时候那般灵性了。”
贺宁远气道:“那也比咱们二郎聪明。”
阮氏劝道:“别气了,孩子还小,前头又有他大哥顶着,稚嫩爱玩些也正常。”
贺宁远叹气,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渔娘和贺二郎认认真真读了一天半的书,等到先生开课那一日,两人去先生书房时,心里总算有点谱了。
他们两人到时王苍已经到了,贺文嘉进门,大大咧咧地拍王苍肩膀:“小三元就是努力上进,听先生说,你把史书读了好几遍了?”
先生还没来,王苍正闭眼默书,被贺文嘉打扰,他睁开眼,先看了眼刚坐下的渔娘,扭头对贺文嘉道:“刚才先生从门外经过,先生说,今日有份策论需要我们答,写完才能家去。”
“什么,写策论?”
渔娘不可置信,她盯着王苍,又指了指自己,这个‘我们’包括她吗?
王苍笑容和煦:“也包括渔娘。”
从去年开始,王苍和贺文嘉两人备考院试,孙浔教学的重点就放在他们两人身上,渔娘就成了放羊的,默写考背贴经、经义之类从不带上她,偶尔写策论就更不用她了,她就是个凑数的。
“完了完了,先生真生气了。”渔娘紧张起来。
贺文嘉不解:“你什么时候惹先生生气了?”
王苍也很想知道。
渔娘思考了会儿,才憋出一句:“铁杵不是一日磨成针的。”
贺文嘉和王苍顿时都明白了,先生心里的气定然积攒了许久,今日一起发作出来了。
渔娘这一年多四书五经都看得少了,唯一还坚持着的只有每日早晨起来写的两张字,今日要考策论,渔娘觉得自己今天要完了。
三张书案,王苍中间,渔娘和贺文嘉一左一右。
渔娘挪动身子,往王苍身边凑,她捧着笑脸:“下午若是考试,碰上破不了的题,你可能帮帮我?”
王苍不说话,一本正经的模样显得十分铁面无私。
渔娘可怜兮兮:“小三元王苍王大秀才,帮帮吧。”
王苍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抱歉,我帮不了你。”
贺文嘉看她笑话:“书房就这么大点地方,咱们考试先生还在屋里坐着,你怎么抄王苍的?”
“咳咳!”
渔娘听到门外阿青的咳嗽声,用眼神示意贺文嘉赶紧闭嘴。
孙浔进门,略看了眼渔娘,渔娘吓得赶紧坐好。
“把书拿出来,今日讲史,讲前朝皇权之崛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