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山东啃下来了,如今只剩下江苏、安徽、浙江、江西、福建这几个地方还未清算完。”
“啧,这几个地方自古以来就是世家大族盘踞的地方,想从他们手里扣土地出来可不容易。”
所以说,还未扶起来的寒门,和元气恢复了大半的世家,可能又要斗起来了。
王苍此时还未归家,正在孙家跟先生请教。
王苍:“皇上若是求稳妥,当初就不该如此着急清算天下田亩,若是肯等一等,等寒门的势力压过世家,那时也会少许多阻力,清算天下田亩会进行的更顺利。”
孙浔笑道:“王苍啊,你的想法是好,但你漏算了人心。”
若皇上不趁开国时几乎将世家打残了时扶持寒门,强推清算天下田亩,从寒门上来的那些人只怕已经站到世家那边去了。后续清算天下田亩无人支持,也别想推行下去。
如今嘛,世家打压寒门,上位的寒门子弟只能是皇上的人,大部分不会被世家拉拢。
王苍斟酌道:“依先生看,世家以后当真没有兴复的希望了?”
孙浔深深看着王苍,半晌才道:“当今皇上在位时,世家没有任何机会。”
“学生明白了。”
王苍这边明白了,贺文嘉没明白:“爹,当初若是拿着世家谱挨个杀过去,皇上哪还有如今的担忧啊。”
贺宁远没好气地抽儿子一巴掌:“你也是世家,皇上若是拿着世家谱一路杀下来,哪儿还有你?”
贺文嘉嘟囔:“咱们就事论事嘛。”
“哼,若是杀人就能治理好天下,那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贺宁远懒得跟傻儿子瞎扯,踹了一脚把人赶出去。
贺宁远独自坐在那儿,轻叹一声,前朝光耀门楣的世家谱,正是今朝的血泪史。
世家谱上排名前十的家族,除了全力支持皇上的陈家,其他全部被斩杀殆尽。十名开外的三流家族,譬如郑家这样的,要么投靠要么逃命。
再如贺家、梅家、王家这样经不起风吹雨打的的末流小家族,更是不值一提。
时移势易啊!
郑家人走了,杨密也走了,南溪县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街上来来往往的小商小贩,使得南溪县宁静中又有了几分鲜活气。
忙忙碌碌又读了几日书,这日休沐,渔娘牵着弟弟的手在院子里溜达。
十月末了,这几日早晚天气渐冷,圆墩墩的二郎穿上了马甲,牵着姐姐的手走了两圈,一下蹲地上不肯走了。
“别偷懒,刚走了两圈就不走了?昨日你还走了三圈。”
“二郎累。”
渔娘可不惯着:“累个啥呀,你早上吃了两个肉包,半碗汤面,一个鸡蛋,你摸摸你挺着的小肚子,还没消化呢,赶紧起来再走两圈。”
“梅羡林!”
渔娘拉不动他,撒开他的手,眉头一皱:“你还走不走?”
大名梅羡林,小名二郎的胖墩墩,不情愿地站起来:“二郎走,走一圈。”
“不行,你必须再走两圈。这院子就这么点大,走两圈才多久会儿?”
二郎嘴巴一瘪,渔娘默默地看着:“你想哭吗?”
“二郎不哭。”胖墩墩忍住。
渔娘忍住笑:“行吧,不想哭就走。”
几个丫头婆子在一旁伺候着,见状不禁都悄悄笑了起来。这个家里,也就他们家大娘子能治住小郎君了。
姐弟俩慢慢悠悠在院子里又走了两圈,伺候的婆子熟练地拿着块帕子忙走了过来,先是给小郎君擦汗,又给小郎君背上垫上干棉帕子。
梅二郎被婆子抱进屋里。
“我想吃烤饼,我想喝蜜水,我想……”
婆子忙截断他的话:“我的小祖宗哎,您可别念叨了,就算想吃,好歹等午食时再吃好不好?”
梅二郎不愿意。
阿青悄悄指着窗外,小声说:“娘子还在外头,您想吃也没用。”
梅二郎气鼓鼓的,趴在矮踏上不让人碰他。
要是在他屋里,伺候的人定然拿好吃的哄他去了,可这是在西跨院,大小姐的地方,下人可不敢跟小姐对着来,只能让小郎君先自己个儿气着。
梅二郎在屋里闹脾气,渔娘都听到了:“比夏日里又痴长了几个月,说话倒是越发顺溜了,可惜只知道要吃的。”
“来福。”
正在哄小主子的来福听到大小姐唤他,忙跑出来:“您叫我。”
“我叫梅竹每日教二郎两句《千字文》,如今背到哪儿了?”
二郎年岁小,身边照顾他吃穿的都是正院的丫头婆子,属于二郎的人只有管事梅竹,和小厮来福。
梅竹是指给二郎的管事,如今二郎还用不着他,梅竹主要的差事是帮着管家安排家里的活儿,梅竹听渔娘吩咐,每日早晨会抽出一点空闲教二郎背书。
来福也跟着小主子背书,他赶紧道:“小主子已经背到’恬笔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