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允禾已经连着几日都准时去江府学琴,江澈见她平日颇为刻苦认真,便让她今日休沐一日。
温允禾这几日一直在琢磨着之前在典当行里遇到的梁城苏家的事儿,想回忆起上一世到底还有没有听说过苏家些什么,但除了她偶然从太子口中听到的苏如墨外,确实是没有一点儿与苏家有关。
苏如墨带走了家中所有的毒药材,谎称欠了赌债,变卖家产,从此人间蒸发,可又与当朝太子有了联系,甚至和当今圣上日日服用的仙丹似乎有些关联。
药材可以救人,亦可以杀人,难道说圣上日日服用的仙丹中其实有毒?
可是当今圣上虽纵情声色犬马,对自己的小命倒是很是重视,据说每日仙丹都要一分为二,让太监先尝下,确认无碍后方才服用另一半。
这如何能向仙丹中投毒?
温允禾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落葵见小姐不知为什么苦恼,这几日都没有开怀的笑过,便提议出府散散心。
温允禾这几日都是温府江府两头跑,闲下来也在试图回忆些上一世的细节,经落葵一提醒才恍然发觉自己许多日未曾出街过了。
现如今她背负的事情越来越多,等这一切的一切结束,她还能再回到从前吗?
“小姐,小姐?”落葵见小姐似乎呆住了似的,久久不说话,便轻摇了温允禾一下,唤她道。
“没事,等会就上街走走吧。”温允禾的神色一下子回到平静。
落葵见温允禾终于愿意出府了,便放下心来,连忙拉着温允禾去梳妆打扮一番。
温允禾带着落葵在街上漫步着,看着眼前繁华的街景,直觉得都城真是富贵迷人眼,光是一路的飞檐斗拱上的雕花都看得让人眼都花了。
走的有些累了,便想找间食肆吃些东西,不料抬头一瞥,“珍馐坊”三个字便映入眼帘。
她脚步微顿,终究还是抵不住栗子糕的馋,带着落葵走进了珍馐坊里。
温允禾没怎么尝过珍馐坊里其他的菜,不知味道如何,便只点了两盘栗子糕,和落葵分着吃。
店小二听到她只要了两份栗子糕,竟也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还笑眯眯地同她说之前有位客人也这般,每次来只点两份栗子糕,一份自己尝尝,一份外带给别人,但是许久没见着了。
温允禾猜到他说的应当是凌彻,心头泛起阵阵的涟漪,没有注意到店小二后来嘀咕的那句:
“不过最近又有位这样的客人常来店中了。”
店小二正说着,珍馐坊内又来了客人,店小二便招待去了。温允禾坐在桌前小口喝着茶,等着上菜,不经意间抬眼望去,见店小二正招待着那位新来的客人,那位客人衣着不凡,气宇轩昂,只是一张脸倒是平平无奇,温允禾无端生出些可惜的心思,觉得这张脸实在配不上这客人周身的贵气。
意识到自己打量得似乎有些久了,温允禾默默收回了目光,再看下去只怕要被那客人以为自己倾慕他了。她继续喝着茶,盼着她的栗子糕。
等了许久,终于看到店小二端着热腾腾的栗子糕走来,温允禾直觉得自己都快要望眼欲穿了,终于把栗子糕盼来了。
谁料店小二脚步一转,端着栗子糕朝着旁边那位新来的客人去了。
身旁的落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和温允禾忿忿不平道:“明明是我们先来的,怎的还先上了他的栗子糕,这珍馐坊真令人气愤!”
温允禾见落葵一幅随时要冲上去理论一番的架势,连忙拦住了她,安慰她:“不过一道点心罢了,再等会罢。”
温允禾虽不懂店小二为何先上了那位客人的菜,但左不过就是一盘栗子糕罢了,那客人看起来就身世不凡,若因一盘栗子糕就得罪了他,才真是得不偿失。
这边温允禾正安抚着落葵,那边的客人似是有所察觉,端起桌上两盘栗子糕中的一盘朝温允禾走了过来。
“不知这位娘子可是在说秦某这栗子糕?”那人走近站定在温允禾桌前问道。
这声音倒无故有几分熟悉,温允禾正回忆着,落葵见那人自己过来了,便沉不住气道:“我家娘子等了小半个时辰的栗子糕,怎的先上去了你那里?”
那人听到落葵这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倒也没生气,反倒面上似乎有些笑意,看向温允禾说:“秦某常来珍馐坊中,想来那小厮也因此误先上了我那份。”
说完他便将手中端着的一盘栗子糕轻轻地放在温允禾面前的桌上:“秦某无意夺人所好,甚是愧疚,这盘栗子糕便算作秦某的一点心意。”
温允禾看着眼前的栗子糕,微微点了下头,算作是收下了,那人便也回了自己那桌。
温允禾拿起盘中的一块栗子糕放入口中,刚出炉的栗子糕有一种清香,在嘴中软酥酥的,一下子化开在舌尖,只留下一抹清甜。
店小二这时终于端着温允禾的那份栗子糕来了,却见她桌前已经摆了一盘,疑惑地嘀咕道:“难道我把秦霖公子的栗子糕错上到了这儿?”
秦霖?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