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就被傅沉助理的电话叫醒,傅沉人在国外,也不管他在国内的时差,非要揪着傅汀住院的事情问。
傅沉有意在新公司方面压股权,江恪也不同意,便因为这点小事搓了一上午。
走廊的地毯将脚步隐去,他闻到浓厚的咖啡味,是他不喜欢的味道,里面的奶油再重,也掩盖不了那丝苦。
厚重的自动门打开,江恪看到林翡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垂首支着下巴,手里的笔捏得很紧,阳光穿透她的睫毛缝隙,如蝴蝶般轻轻颤动。
江恪怔了下,歪头看外面办公室的标识,是他办公室没错。
林翡宝也注意到来人,抬头和他对上眼,连忙站起来,急促的动作有些堂皇,椅子在身后狼狈滑动,发出滚轮的声响。
门自动合上,江恪好以整暇勾唇看她。
江恪今天穿得西装不是定制的,是某秀场今年的款,有着竖条纹,领子上有跳脱的粉色云彩,于他正好,英伦风格中绅士的沉稳,压着那么一点不合时宜的欢愉。
他习惯性双手插兜踱步过去,挑眉问:“不是让管家送吗?你自己来,有司机吗?”
“我让裴小姐送我,她现在算我的助理。”林翡宝让开位置。
江恪弯身,勾过椅子,流畅坐下,与身后的阳光融合。
这就对了,气场和布置都吻合,是他的专场。
江恪了然点头,垂眸看到桌上的纸,不等林翡宝伸手,先一步捏起来,转着椅子,面向阳光,举高她画的图样,在阳光下看。
纸张很薄,有淡淡的香味,被墨水压过,味道混合,并不强烈,却无时无刻都在。
林翡宝也看向图纸,透光的纸上,只见黑色的线条,她可能是想到周郴和身世,所以笔尖用力,有两笔还戳破了纸。
可在这样强烈光线下,莫名活了过来。
林翡宝愣住,江恪虽然没学过绘画,但世界名画他从小耳濡目染,在上流圈里,名画奢侈品之流,是他们流通的货币,也是人际交往最重要的一环。
江恪觉得林翡宝的画技一般,毕竟是雕刻师,不是画家,图纸对他们来说,只要他们自己看得懂就行。
他将纸张放下,用丈夫的身份关切问了句:“公司还顺利吗?看来是接到新的项目了。”
林翡宝被他这个分类,差点逗笑,拿过纸张,叠几下,收进口袋,“挺顺利的,裴小姐工作能力很好,等公司布置好,就可以正式开张了。”
“你只管做你的事情,其他事情不用你操心。”
江恪轻声说话,像是安抚,林翡宝有些愣怔,她被周郴引起的心绪,在这一刻得到了稳定。
裴诗雨问过,江恪知不知道她和周家的关系,林翡宝犯难,最不想面对这个问题了,可如果婚姻继续下去,事情总有要江恪知道的一天。
江恪点开电脑,看着屏幕,处理工作时,看她魂不守舍去了茶吧台坐,摸着笔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都很安静,一个工作,一个发呆,偌大的办公室,只有江恪摸着键盘鼠标的声音,空气是冷的安宁。
过了好一会,江恪才短暂休息,林翡宝也注意到他没再工作,回神道:“你午饭吃什么?我帮你……”
“一般是秦助理送过来。”江恪捏着手机看,靠在宽大的椅子上,歪头凝神,有些漫不经心,光线流淌间,他连头发丝都在勾人。
林翡宝‘哦’了声。
又没有话了。
两个人既陌生又熟悉,完全不像正常夫妻,总结来说,就是生疏。
江恪叩上手机,抬手闭眼捏着鼻梁,深呼吸好几下,才问她:“你要睡会吗?”
“啊?”林翡宝回头,眨巴眼睛。
这是在邀请她睡觉?不是吧?可是又很合理,因为婚后都是一起睡的,可是又很不合理啊,这是大中午。
江恪好半天没等到回答,抬眸看过去,半张开,还没提起精神。
林翡宝被他看得无奈,只好小声说:“不好吧?”
江恪:?
林翡宝吞咽一下,看眼大门方向,犹豫后,咬牙道:“晚上我们再解决吧,这里不方便。”
江恪睁开双眼,下一瞬,秦云推门进来,笑呵呵道:“我拿了两份午餐。”
林翡宝顿时涨红脸,下意识伸手捂住嘴,盯着秦云,秦云不明所以,从进来到放下餐盒到出去,都安静到可怕,秦云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灭口,逃一般跑了。
林翡宝惊魂未定,不会被听到了吧?
江恪忍了忍,终于忍无可忍道:“我是你老公,你不用每天馋我。”
林翡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