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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覆难再收 第 1 章

“郡主,该启程回府了,时辰若晚些,长公主该急了!”耳畔响起的是婢女灵儿由远及近的声音,陈阿娇心中疑惑不已,很快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她试图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分毫。这让她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她想要呼喊灵儿,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丝声音。她明明记得不久前,她在等刘治,等了许久,他都没来,等不到了,灵儿的哭声悲悯,还有小黄门尖着嗓子,毫无感情的喊着“翁主薨了!”一遍又一遍,而此刻,灵儿却如此平静地催促着她回府!

突然,一道刺目的光线从窗户透进来,照在了她的脸上。陈阿娇眯起眼睛,努力适应着这道光线。待她终于看清周围的环境时,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身在一处禅房之中。四周挂着精美的字画,不远处的的暗桌上点着一支安神香,烟雾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觉前所未有的心安,她试着呼吸了几口山间的空气,缓缓起身的间隙,却发现自己浑身已被汗水浸透,灵儿站在她身侧,伸手想要搀扶她起来,陈阿娇忙紧握住了灵儿的手,眼中闪烁着一丝疑惑和不安。她轻声问道:“灵儿,今夕是何年?”这话似乎带有一种深深的迷茫,灵儿一愣,皱起眉头,眼中流露出担忧,她回答道:“主子,您怎么了?现在是景帝后元元年啊!”说完,她紧紧回握住了陈阿娇的手,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

陈阿娇轻轻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景帝后元元年?!”她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起来,似乎对时间产生了混淆。她努力回忆着脑海里闪过的事情,试图将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

陈阿娇的心脏跳动愈加激烈,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良久,她才平复下来,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问着灵儿:“灵儿,如今我入宫了吗?” 灵儿看着她,眼神中闪过疑惑。主子怎么睡了个把时辰像得了魇症!今日主子前来祈福,不就是为了日后能一路平顺吗?轻摇了下头,声音带着些不解:“主子,还未到太史令择选的良辰吉日。” 听到这个答案,陈阿娇匆忙起身,四处张望,抓着灵儿的手臂有些激动:“灵儿,铜镜!拿铜镜来!”灵儿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立刻拿了铜镜,恭敬的递给了陈阿娇。

镜子里映照出的女子,可谓是明眸皓齿,美艳绝伦。那白皙如雪的肌肤,宛如凝脂般细腻光滑,散发着淡淡的光泽;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宛如蝴蝶翩翩起舞,与前世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前世的她,面容衰老,满脸皱纹,宛如老妪一般,毫无生机可言。如今这副模样,她情不自禁地伸出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抚上自己的眉眼、脸颊和嘴唇,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喜悦。她?!竟然重生了?望着铜镜里稚气未脱,却已称得上绝色的面孔,陈阿娇努力地抑制住内心的狂喜,用一种平静的声音吩咐着:"灵儿,我身上有些黏腻,你去准备准备,眼下天色尚早,待我沐浴焚香后再启程!"

“是...”灵儿乖巧的应着,出了房间。待灵儿走后,陈阿娇竟身形一软,跌坐在地,视线直直的透过开着的窗户,落在不远处那棵绿意盎然的大树上,她颤着声音努力克制,带着小女儿般的娇气:“阙殇!你过来!”

话语刚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过,眨眼间便出现在陈阿娇眼前。只见阙殇一袭黑衣,身形修长而挺拔,单膝跪地,动作利落,仿佛早已习惯这种礼节。陈阿娇瞧着他那双眼眸如同寒潭一般,透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冷冽气息,铜制的黑色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带着一种神秘莫测的魅力。

就是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才会让她避之不及...陈阿娇鼻头一酸,眼眶便湿润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流出来一般。她微皱起眉头,压制着翻涌的情绪,嘴角向下撇去,脸上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奈:“你扶我起来...”

阙殇眸中闪过一抹震惊,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扶她?!她从前可从不允许他近身的!此前一回在路上遇到刺客,那弓箭离她只差半寸,顾不上礼义廉耻,他不过是搂了她的腰,她便差点废了他一只手!休养了近半月才好,若不是欠长公主一条命...想到这里,阙殇的脸色变得冰冷起来,毫不犹豫地拒绝:“属下不敢!”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凉意,身形也没有移动丝毫。

陈阿娇见阙殇跪着如同一尊石佛,他身后的窗外树影婆娑,明明是正午时分,却透着丝丝凉意,她并非是个绣花枕头,琴棋书画得会,自幼母亲还派了郎中令袁卿教她习武,听八方辨六路是还在扎丱发时期就会了的,以前可以不在意,可如今...

她踉跄着起身,假装没站稳,不经意间向阙殇怀里倒去,阙殇见她这一摔,虽有些不知所措,第一反应仍是伸手去接,下一瞬,一股甜香扑面而来,怀里的人儿面容青涩,神色狡黠,双手环过他的脖颈,弯着眉眼,在他耳旁缓缓道来:“阙殇,外面的太子暗卫,瞧见你如此大逆不道,今日你不杀他们,你就得死了...”

阙殇闻言,满目不可置疑!她还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