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平复了情绪,眼瞧着身下的男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启,此刻正柔情满目的瞧着她,明明后背受了伤,仍努力克制着痛意,她轻叹一声,“表哥...”她声音如清风过境,轻柔而婉转,落在刘治耳畔,仿佛带着无尽的柔情与依恋。这熟悉而久违的称呼,让刘治心头一震,思绪飘远,恍惚间,只觉身上的人儿娇嫩可人,带着小女儿般的娇羞。仅一刹,一阵酥麻之感传遍刘治全身,让他的呼吸节奏都为之紊乱。刘治身体一僵,莫不是姑姑又寻了些名师,教了她些什么?!可她明明只是简答的唤了他一句...
他刚想回应,她狡猾的如同一只幼狐,迅速抽身撤离:“你既已贵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舅舅他一言九鼎,你也该同他一样才对...”
刘治不禁哑然失笑,这前一刻才脉脉含情,下一瞬就又提醒他,她不愿做他的太子妃了?!果然是在使小性子了...
刘治眼瞧着大批亲骑由远及近,又纷纷下马跪立...暗叹一声,还没哄好这小姑娘呢...晚间怕又得回府闹了...刘治轻蹙起眉头,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对众人吩咐道:“回宫吧,备一辆马车,送郡主回公主府...”
“喏...”亲骑的声音刚硬且厚重,夹杂着灵儿清脆又略带焦急的呼唤“主子!”陈阿娇看了眼刘彻,他宽阔的后背,锦袍已被血水染透,刺得她双目微疼,之前他躺坐着,看不见...现下瞧这样子怕是伤的不轻,陈阿娇轻咬着唇,犹豫片刻后,仍是向灵儿奔来的方向跑去,纤细的双手稳稳拖住了即将跌倒的灵儿笑骂道:“冒冒失失...哪有些大宫女的样子!”
灵儿稳住了身体,将陈阿娇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才稍稍松口气:“主子!您吓死我了!没事就好!好在太子爷来的及时...”
“你呢?可有受伤?”陈阿娇关切的问着灵儿,细腻的声音飘进了刘治耳里令他莫名觉得有些刺耳,他不着痕迹的握紧了双拳,眼下他才是那个伤的比较重的吧?狭长的眼睛望向两主仆站立的方向,夕阳的余晖笼罩着陈阿娇,她今日只简单穿了件大红色齐腰真丝襦裙,与往日入宫刻意装饰的端庄形象截然不同。现下更显俏丽,如同一朵清晨盛开的牡丹,大气又娇艳...红色确实很衬她...
刘治收回视线,翻身上马,等小姑娘上了马车,垂眼间掩下心中淡淡的失落,唇角勾起一抹俊笑,罢了,他要同一个宫女吃什么味?许是吓着了,明日叫个医侍去给她瞧瞧,等娇娇这几日休息好了,自然会来宫里寻他!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内城,便分了道,刘治回宫,陈阿娇掀开幕帘瞧着刘治越来越远的身影,淡淡甩了甩衣袖,紧绷的身体在此刻放松,侧身半躺在黄花梨木雕刻的五爪蟒纹座椅上,看向灵儿问道:“阙殇回了?”
“回了,主子,他受伤了...”灵儿半跪在陈阿娇身侧,轻捏着陈阿娇的腿,给她按摩舒缓,主子今日骑了马,太子也受伤了,应该是从马上摔下来了!先是被刺客追杀,后又坠了马!肯定吓得不轻...
陈阿娇闻言半睁开双眼,眼中是疑惑与震惊,阙殇居然会受伤?!刘治派出来监视她的暗卫身法应该并不高超,怎么会?!今日又是何人刺杀?为何刘治会来的如此及时...
再次起身掀开幕帘,此时已是宵禁时分,窗外月明星稀,街道空无一人,陈阿娇努力瞪大了眼睛,想搜寻到阙殇的身影,看了许久,有些生气,不愧是暗卫...连个鬼影子都瞧不见!
到了家门路,母亲与父亲带着一众家丁早立于府门等待,陈阿娇思绪万千,那是许久都未曾见的母亲与父亲,她清醒记着前世母亲与父亲过世的时辰与场景...深吸了一口气,陈阿娇想起身,身体竟又无力的跌坐下!如此反复了两次,才颤着手抓紧了灵儿,灿然一笑!如今!都可重来!她可以!一定可以改写结局...
“爹!娘!”所谓近乡情怯,陈阿娇声音都带着些微嘶哑与颤抖,扑进母亲怀里,这一刻,仿佛终于找到了归属!母亲死后那几年...她过的更不好了...她就一个人...哥哥们也自杀了...想起两个哥哥的死状!陈阿娇红了眼眶...心痛加剧!那些个官员说他们争财通奸...哥哥们只是无治世之才!何苦要落到这般境地啊!刘嫖将陈阿娇抱进怀里,还是个小女娃呢!阿治那边早派了人来府,说是在赤谷道上碰上了从道观下来的娇娇,带她去骑马,误蹋了百姓良田,忽两只黄狗从乡间窜出,惊扰了绝影,两人从马上摔了下来,治儿受了些伤!娇娇应是吓着了!
“可有伤在哪里?”陈午问的关切,陈阿娇从母亲怀里抬头,笑着对父亲摇了摇头,随即不解的问母亲:“母亲是如何知道我险些受伤?”刘嫖摸了摸陈阿娇的小脸,还惨白着,未见血色,定是吓的不轻!这个治儿!真得好好整治一番!行为规矩毫无半点太子的样子!
“太子着了小黄门先回来复命,说你要晚些时辰才能到家,两只小黄狗惊扰了绝影,摔马了是吗?”刘嫖拥着陈阿娇进府,仔细瞧了娇娇的身子,确实没受伤,心疼道:“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