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口里的柴火烧的正旺,发出噼里啪啦细小的爆破音,有零丁飞溅的火星蹦出,好像烫到了柳文彧那颗日久麻木的心,过了好久,柳文彧才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那麻烦妻主帮我添柴”
“好”,汤汝倩应了声,便将宽大的袖子束了起来,如此精练一些也方便干活,端的是架势十足。
对于厨房里突然多了个女人,柳文彧起先还有些不适应,总怕妻主从没接触过,出什么差错,但盯了会儿见汤汝倩有条不紊的添着柴火,便也放心了,有人帮衬着,总比一个人的慌乱好太多,这一点儿,柳文彧也发现了,不过让他感觉温情脉脉的是他还从未与妻主一起同做过什么,如今只是在做饭这么一件小事上,竟叫柳文彧感觉与妻主生出许多默契来。
厨房里有两个灶台一个用来做主食,一个用来烧菜,分身乏术的柳文彧想叫汤汝倩帮他将另一口灶台升起火来,话出口才想起来问一句,“妻主,你可会升火?”
“当然会”
汤汝倩应时是胸有成竹,结果抱来了柴火却怎么也升不起火,还好柳文彧在一旁认真备菜,没注意到她这边的窘迫,才让汤汝倩觉得不那么丢人。
汤汝倩从头来过,一点点尝试,摆好,点火,添柴,一个步骤不少,可这灶就是不听她话,火苗又一次沉寂下去,汤汝倩一着急就用力扇,结果还喷出一股烟来,汤汝倩正趴在灶口看,被呛了个正着,咳得眼泪也流出来了。
柳文彧听见动静急忙过来看,脚下踩到汤汝倩抱来的乱七八糟堆放在地的树枝滑了一下,险些没站稳,好在汤汝倩眼疾手快扶了一下。
“妻主,你没事儿吧?”
柳文彧听见砰的一声,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什么了,汤汝倩见柳文彧站稳后就放了手,结果就留意到自己手上都是灰,还弄脏了柳文彧的衣袖。
“无事,刚刚灶台里喷了一下”
柳文彧闻言弯下身去看,一下便发现问题所在,用木棍挑了挑,“妻主,灶不能填满,这里得留一个口,不然火是点不起来的”
汤汝倩也凑过身去瞧,见柳文彧一番操作,火正常的烧了起来,简直不要更听话了,这才发现自己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她竟然将气孔也给堵死了,怪不得怎么弄都点不着,有些汗颜的说,“原来如此,文彧果真聪慧”
突然被妻主夸赞了,这威力对柳文彧来说不亚于一句情话,柳文彧想不到有一天妻主会在一个灶台边上,认真的听他传授经验,然后夸赞他聪慧,以往那些为了生活无奈学的技巧,再想起,好像都不是那么苦涩了。
“熟能生巧罢了,妻主才是真正聪慧之人”,起身后柳文彧如此自谦道。
汤汝倩折腾出了一身汗,顾及着手上有灰,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柳文彧眼睁睁的看着妻主抬起了一只满手锅灰的脏手,然后用手背将脸上零星的灰点儿,擦成了一片。
汤汝倩凛若冰霜的五官眉眼一时不查被涂黑几道,简直成了大花脸,严肃正经不在,样子反而十足滑稽,柳文彧也是第一次见这么不端方的妻主,一时也憋不住的笑了出来。
笑完之后,这才看见妻主一直愣怔的看着他,柳文彧有些委婉的提醒道,“妻主,你的脸脏了”
“哦,是吗?”
听到柳文彧的话,汤汝倩下意识的去摸脸,这下更脏了,柳文彧出言阻止。
“别擦了,手也是脏了”
黄昏的天色一片金黄,夕阳余晖打在云层上,投下的光也是一片暖意,一位俏丽的女子失神的望着身前笑意盈盈的清隽男子。
汤汝倩的心思飘远,很难讲,柳文彧与原身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悲剧的色调,硬生生将一个生机勃发的少年郎磨成如今不苟言笑的人夫,刚才汤汝倩依稀又看见了一点那番少年的鲜活气,所以一时便看痴了。
汤汝倩抬起手看,手心手背都不能避免,全是灰,自己都疑惑了,哪来的灰?
“文彧,你衣袖也被我弄脏了…”
汤汝倩只能无奈坦白,柳文彧听着后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衣袖上有个黑手印,心里有些无语,一时嘴快的将心里话也说了出来,“妻主虽是帮了我的忙,却又累的我要洗两身衣裳”
听了柳文彧的打趣,汤汝倩脸上有些搔,“惟手熟尔,下次便不会了”
乖乖跟着柳文彧去盆架处净手,汤汝倩这时才知道,原来是刚刚灶火呛出来的灰点溅到了脸上,这才让她弄了个花脸猫。
些许插曲之后,汤汝倩还是吃到了自己动手做的饭,果真是香,汤汝倩食欲大开,吃了不少。
饭后,柳文彧在昏黄的烛火下缝补,汤汝倩见了有些担心他坏了眼睛,柳文彧却说:“弄好这些便不做了,何况妻主不也经常要挑灯夜读”
拗不过对方,汤汝倩便将书房里的灯烛端了过来,像模像样的在灯下看起了书。
柳文彧想省些蜡,便将自己身边那只蜡吹灭,汤汝倩说:“点着,屋里亮堂看的清楚”
妻主都这么说了,柳文彧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