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东西后,汤汝倩寻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疾奔。
刚才匆匆一瞥,汤汝倩似乎瞧见了孟夫子脸上有磕碰的外伤,红痕淤青,简直惨烈,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心急。
孟夫子是被另一年轻女子搀扶着前行的,所以两人的脚程并不快,汤汝倩疾驰了一会儿,很快就在一条街道口见到了这一老一少的组合,然后一路跟着,眼见着两人进了一个铺子。
汤汝倩抬头一看牌匾,正是药房保春堂,因着上回复诊,汤汝倩对这儿也比较熟悉,便也跟着进去,汤汝倩没病可看,便心虚的去请个脉。
进门时,汤汝倩就看见孟夫子跟着一位老大夫进了内室针灸,汤汝倩便凑到不远处留意着,汤汝倩心里有了一些猜想,觉得孟夫子的样子不像是生病了,要说是体罚学生而遭了报复,汤汝倩或许更相信一些,这也是她一路上行为鬼祟的原因,怕被发现,但又确实好奇。
这保春堂的看诊堂屋里有帘子遮挡,不过汤汝倩就在跟前不远,倒是能听见里边的说话声。
“筋脉堵塞,针灸只能缓解,孟夫子你这眼睛…”,大夫的语气里透着惋惜,似乎也不忍心亲口说出这个噩耗。
汤汝倩一愣,孟夫子的眼睛真的出了问题,听到如此噩耗,尽管不是自己,汤汝倩心里还是泛起一丝感同身受来,正低落难过时,便又听见了一帘之隔的屋内传来了孟夫子的声音。
“罢了,我这眼睛已经拖的时间够久了,大夫,我就想知道我还有多久?”
“视物浑浊,夜间出现短暂晕眩,这些都是……即将失明前的先兆啊,估莫几个月也可能就这几天了,这时间不好定论”
说这话的是保春堂的坐堂大夫,拥有几十年的行医经验,算是比较有权威的大夫了,听到孟夫子的眼睛只有这么短的时间,以后便要永远的失去光明,一时在场之人都有些沉默。
“大夫,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一个年轻的声音焦急的开口问到。
“梅儿,不要为难大夫了,我的身体我知道”
“母亲…”
“不必说了,回去吧”
给汤汝倩把脉的小郎中,眉头紧锁,怎么把脉都瞧不出病症,便问,“身体可有病症?”
“没有,就…前些日子落了水,再来瞧瞧”,汤汝倩惶惶然收回思绪,对着小郎中说道。
“你这脉象很稳健,想来已经无事了”
“既然如此,在下便可放心了”
谢过大夫之后,听了墙角的汤汝倩看着搀扶着离去的两人,心里有些不好受,原来孟夫子生了眼疾,上了年纪的老人是有可能视力下降,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就是不知道孟夫子是不是白内障了,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一般,得病以后,基本也没有那么好的医疗技术去救治,也是挺悲哀的。
从清水镇回来之后,汤汝倩的情绪也不怎么高,老是想着孟夫子的事儿,直到柳文彧说让她看一样东西,汤汝倩的好奇心才又被勾了起来,看出柳文彧的心情不错,汤汝倩也配合着好奇追问,不过实在是猜不到柳文彧会给她看什么?
汤汝倩端坐在桌前,柳文彧回房去取东西,出来时还背手在身后,汤汝倩目不转睛的看着,等着柳文彧自己揭晓谜底。
柳文彧有些害羞,索性将东西平铺在桌面上,让汤汝倩自己去看。
“妻主,你瞧”
眼前的是一小块纱巾,汤汝倩拿起来辨认,才发现方巾上的刺绣有些眼熟,是早上她随手涂鸦的几幅小画,像却大有不同。
汤汝倩画的是简笔,而如今这绣帕上的小动物勾勒的憨态可掬,简直栩栩如生,是集简约可爱又兼活灵活现的一副丝绸作品,汤汝倩拿起来翻来覆去的欣赏,针线细密而工整,工艺灵巧精湛。
“妻主如何?”,柳文彧眼底满含期待,瞧着汤汝倩左右翻看,却也不说他这绣帕绣的如何,柳文彧等的心急了。
“你做的?”
“嗯,花了些心思,就是不知道做的如何?妻主可满意?”
“我竟不知夫郎的手如此灵巧”,汤汝倩诚心赞叹,毫不掩饰自己对那块纱巾的喜爱。
今日准备绣汤汝倩留下的小画时,柳文彧突发奇想,或许可以添一些东西进去,总觉得妻主留下的画里,小动物十足可爱,但里面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有些空乏不美,便自作主张,加了些自己的改良,没想到成品赢得了妻主的赞誉,柳文彧一时也是非常欢喜的。
“妻主作的画也颇有意趣”,柳文彧克制的自谦,翘起的嘴角却彰显着内心的喜悦。
“你若是喜欢,我这里还有些”
听见柳文彧喜欢自己的简笔画,汤汝倩瞬间灵感大爆发,再结合柳文彧鬼斧神工的绣活,觉得大有可为,可发展的空间太大了,便性急的拉着对方在书房里进行了长久的交谈,主要是一些灵感的互相碰撞。
汤汝倩一阵出谋划策,再与柳文彧沟通如何完成,比如柳文彧绣好的这幅小兔子,可以加一些胡萝卜和小草坪,增添一些趣味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