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枝头缀着圣洁的光,将血腥阴毒的煞气一点点消融!
一剑斩下,林承庸粗喘中反手成爪去掏商禹未的肩膀,“与我一战!为何你还顾及这些蝼蚁之辈!他们不过是煞气的承载体!”
商翊并不擅长实战,欲握剑的手似乎还等待着什么时机到来。臂膀炸开一道剑伤与煞气吞噬的伤口,他听见一声微弱的鸣叫。
所罗门玉封化笺。他无需口诀,挥掌间咒律已出——
曼陀罗的花纹迅速在空中蔓延开,压抑住他流血的伤口,花型又拟人化般反身咬向林承庸。
林承庸冷笑声,挥剑斩断,花型粉碎后又再度凝聚扑身向他。
每一次花型死亡后凝结的速度都比上一次快,力量却是越来越弱。林承庸心中的怒火忽然涨起。他算筹这么多年,得到一个门派,欲染指成一洲之主,欲以昔年煞气作自我嫁妆让座下成为他不费功夫便轻易操控的傀儡……
看着伤口越来越多的商禹未,他心生不甘起来。若是如此轻易击毁了商禹未,那他这么多年求来了什么——以平凡之身打败一个天才,竟毫无得意?!
化九歌分为九重,同在化九歌境界者并不知悉自身修为具体在几重。林承庸在多年苦修中,早已察觉到自己离突破化九歌境界只差毫厘,成仙指日可待,他绝不放过。
只要击垮他,击垮多年酝在胸中的敌,他必能跨过心劫问道,成为上妙界第一成仙者!
微弱的鸣叫终而化作凄惨的哀鸣,抬眼看去,玺苏托着自己的身子,在敞开的不容挫玉楼里小声叫唤。商禹未缓缓沉下一口气,竟牵起一个轻笑的弧度来。
敛着的眉,干涩的眼,抿紧了唇,商禹未胸腔间堵塞着愁绪。如果他攻于心计,如果早将剑刃对准昔日照顾自己的长者,事情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抱歉,他无声地说,放空的焦距里,大地的纯白正一点一点净化着煞气。
商翊划开自己的手掌,曼陀罗花型嗅着血液香气而来,然后融入他的血液中。
汇聚着,终于,第一滴血液落在地上。
“第三式:重荫。”
莹白枝条在刹那间粉碎落空。片刻之后,二度生长,碧玉一般,厚厚包裹地面,世界似乎涤荡在纯净之中。
林承庸怒极反笑,褶皱纹路在身躯上交错。“御灵羽书不过是辅助性阵法,纵使能护着这山这水,这不瑕宗旧址,还能如何?你还不如若使出掌门教你的曼陀罗玉封术!”
商翊的目光却好像只停留在玺苏身上,他说:“当初这起势三章,便是你我共同完成。霞州边境有座城,我想你应当很清楚。织羽落锦重荫,你加了什么,才让烧雪城成了如今模样?”
林承庸一怔,随即拉开嘴角,笑得阴毒。“煞气是阴暗的怨毒之根,为了一次就能操控它,我总需要练一下手,不是吗?”
消融的魂魄被煞气污染,寻不到忘川来生路,被织羽牵连,被落锦交融,被重荫束缚,再以邪咒镇压。
永生永世,覆压城之下。
这又何妨呢?雪总会下,没有人听得见魂灵的哭嚎。而那特制的烧雪酒,便是每一蔟雪,每一团火相拥时能让地底的魂魄重见光明的时刻。
天地之光似乎一点点又再度明亮起来,林承庸看着不动声色的商翊,某种错过了什么的情绪一闪而过。
追求大道者,不可纠于凡心,林承庸冷冷看着昔日的师侄。
“第四式:羽中啸。”商禹未淡漠说道,空中千万根竹叶早已蓄势待发,待那带着悲痛的兽啸响起时,暴雨般倾泻!
林承庸错愕,挥袖去挡,雄浑的灵气抵制住一部分竹叶。
这短短几瞬,他竟看见商翊接住了玺苏,黑白二色的食铁兽扑进了他的怀中。
这不可能!煞气锁链分明……
商翊淡淡道:“第五式:羽腾蛇。”
瓣瓣竹叶转眼间化作锐利鳞片,瞬息间组合成一条婴儿手腕粗细的银鳞长蛇向他咬来。
灵力浩荡,至纯至猛,雄浑有力!
林承庸左手召出咒律,右手挥剑斩断蛇身。他吼道:“若是你只有这点雕虫小技,何必与我一战!”
银蛇被斩断,林承庸抬眼去看,忽然间脸颊被什么东西抽动,偏向一侧。
他瞥向那物,还是那条银蛇,它的尾巴蜿蜒扭动,蛇眸没有一丝生气。
极淡极轻的声音,商翊说:“熟悉吗?”
林承庸心尖一颤想起来了,是楚雪蛾的长鞭。
那方才的啸叫……来源于玺苏?似乎有什么想法在破土而出,林承庸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后退了两步。
这两步竟像是什么道法堪破,他忽然捂住心口,身子站立不住。
而商翊还在布下一重重的咒律法术。
没有口诀,没有手势,他自创的灵技仿佛是呼吸一般的东西自然而然地浮现。
“第六式,羽宴。”
“羽破阵拂曲。”
“羽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