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划界之争似乎快满百年。御灵羽书的阵法激起蓬莱外岛的灵植都发生异变。斗转星移,一切的一切仿佛都预示着风云即启。
还差一些……若是再多一些时日便好……寄仙使静默着,她身处望天塔中,周遭是月白色的一切。
如果早些接裴非衣回岛,或许能少一些事端。只是霞洲望瑕门深在内陆,的确不好插手。
不知为何,这般的念头浮现。她摇了摇头,这代的裴氏女,比起往前,的确更难操控一些。
分明都是凡俗之人……指尖拂过光滑的塔身内壁,她絮语,绾青,你没有管教好裴氏女。
不过吾重生在即,到时候裴氏女的处置便能放心了。
空旷的楼中只余她一人,正中置放着一块青石。半身仍是石身圆润的模样,而另外一半打造成一只半伸出的手,向上轻托着的姿态。
石头中部悬空,流出一滴滴液体,以手腕为承载,汇聚在指尖,再一滴滴下落,融入月白的地面。
寄仙使看了一眼窗外星景。明耀璀璨,仿若她将临之道。
望天塔名讳并不是白来,可尽览星辰。
时候快到了吧。
寄仙使俯身,伸出舌,液体落在她的舌尖。而她面无表情,静待着力量节节攀升、自己的无数次蜕变。
时候快到了,异火种燃烧几十年,总有那么一刻会弱化,弱化的一瞬间弱水会感知到,那么乘着仙岛的灵石也会感应到。
注入这么一滴天上液,拂熙石便会出现浮现裴氏女的名讳,意味着挑选下一代继承人的时刻便到了。
或许不用,液体顺着唇角滑落,寄仙使的神色动了动。
停滞的身形在半个时辰内再度运作起来,她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裴非衣身上能化作天上液的东西太多了,说不定用不着再培养下一代。裴谙,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嘭!
有什么东西在震颤摇晃,寄仙使浑身泛起的月白人体纹路隐现又消失。平庸的五官忽然咧开一个喜悦的笑容。
来了,最后的供奉品。
银白长刀脱离了仙送锦的剑鞘,直直划向寄仙使的身躯。而那流着液体的玉石手一翻,挡住了刀势。
寄仙使看向来者,在她眼中,裴非衣浑身跳动着象征生机的烈焰。真是……太好了。
裴非衣:“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
望天之塔,只为练术求道,是观测岛外、庇护族人的存在。
而此刻,它却充斥着弱水根、异火源的气息。更有甚者,她近乎“嗅”出烧雪城一般……人魂的气息。应当是佩佩在识海中协助她。
寄仙使的笑容让她觉得有些异样,这是换了“芯子”的寄仙使。
没有名讳,容貌平庸,只有压抑在平静下狂热的追逐。
没有对话,寄仙使竟直直出招,那些裴非衣从小习到大的招数在偌大的塔中展开。咒法绚丽的色泽在一片白色中铺出动人心魂的美艳。裴非衣的眉头越皱越深。
寄仙使的实力极为平凡,好似望天塔给予了她额外的加持,她才能在裴非衣的咒法与刀术下保持住不变的身形,并且带着一丝笑意地说:“弱水下的地牢,您是要问这个吗?”
双刀将空间正中的石身斩开一道裂隙,飞速一转,抵在了寄仙使的脖颈处。而她双手在身前交握,保持着家族仪态,“裴氏女,长老会的人已经聚在拂熙石之处。您若要杀我,抑或是讨个说法,也得看在长老会的份上。”
最初的寄仙使是长老会的产物,而长老会是裴氏最深的底线与后招。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家族会,通体是由寻千水巅峰及以上的修士组成的。
浩荡风云的裴氏,这便是它的地位之一。
深不可测的灵气阵势已然在塔外展开,裴非衣毫不意外长老会的人正包绕着望天塔一侧,等着这届的罪人负荆请罪。
就在这时,轻得仿佛云烟一般的声音飘落下来,只道:“裴谙。”
四周饰作帘幕、地毯的仙送锦便迅速抽丝剥茧,一丝一缕地飞速上前缠绕,直到将裴非衣捆绑得再也不能挣脱分毫。
长刀嗡鸣,也摆脱不了分毫。震颤着,似乎为刀鞘的背叛感到愤怒至极。
施法的人停下动作,抬头看向瞪着她的裴氏女,轻声说:“抱歉,非衣。”您只需暂时忍耐片刻,体会一瞬,一瞬我曾习惯的磨难。
那是一直跟随在裴非衣身旁的司空谙。
寄仙使的笑容更深了,没有皱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深如沟壑的纹路。她倾身向前,只有头颅亲近地贴着裴非衣的脸,轻轻地嗅了嗅。
“我能确定,您能奉献出的力量,让吾不需要再耗费几十年光阴培养下一代裴氏女。”
寄仙使的声音带了微颤,好似渴求终于快得到满足:“阵——起!”
千万缕仙送锦撕扯着抓捕着她,将她推入那裂开一道罅隙的玉石。
即将触碰之时,那半面伸出的手五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