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安悔不当初,脚下滚着圆形鱼缸快踩出火花,眼见玻璃鱼缸快滚到桌子边缘,即将落地。
她干脆放弃挣扎,双爪捂眼,主打一个掩耳盗铃。
她毛那么厚,摔下去的时候应该不疼吧。
哐当。
耳边炸开玻璃碎掉的声音,原本预估的痛感迟迟未来,只剩金鱼在地板上不断跳动蹦跶的动静。
咦,怎么一点都不痛,难道已经痛到失去痛觉了?
林沅安小心翼翼地移开爪子,睁开双眼。
一张英俊得无可挑剔的脸猝不及防地闯入眼帘,利落沉稳的下颌线,英挺俊秀的鼻梁,灯光倾斜在男人身上,显得清冷又矜贵。
是季跃白。
他不知什么时候飞身接过林沅安,让她幸运地避过满地玻璃碎屑。
季跃白吁了一口气,把林沅安轻轻放在安全柔软的沙发上,盯了她几秒后,动手弹了一下她的鼻子,林沅安捂着鼻子满是不可置信的模样。
你干嘛!
季跃白:“你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
自知有愧的林沅安一边心虚地舔着自己的爪子,一边俏摸地瞄着旁边的季跃白。
真该死呀!她怎么就管不住这作恶的坏手呢,这跟去人家做客结果把别人厕所拉堵了有什么区别。
要是季跃白一个不高兴等一下把她撵出家门口那可咋办?要是在外面又遇见鬼怎么办!
季跃白不知道她心里的圈圈绕绕,起身去厨房拿来一盘精致的肉食。
看清面前的东西,林沅安松了一口气,三文鱼,牛肉,鸡胸肉……得亏全是熟食。
虽说她现在变成一只猫,但内心还是人类,让她吃生食或者猫粮心里还是有点过不去。
“吃吧。”
林沅安毫不客气屁颠屁颠上前,季跃白环抱双手,静静地在背后看着,眼眸深邃得如深不见底的海洋。
林沅安还在大朵快颐,丝毫没有察觉背后别有深意的目光。
待吃饱喝足时,她拖着圆滚滚地肚子极其自然地半瘫在沙发上,梳理自己的毛发,而季跃白则默默地清理地上的玻璃,收拾她的餐盘并给她添水。
等林沅安意识到自己十分像无良地主奴役壮实英俊苦工时,她已经困到快睁不开眼皮。
她吃着喝着别人家,还要让主人干活,怪不好意思的。
但谁让她是只小猫咪呢~
她也帮不上忙啊。
林沅安心安理得地伸了个懒腰,一天荒诞又疲惫的经历让她懒懒趴在沙发的抱枕上昏昏欲睡,最后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迷迷瞪瞪地想要下沙发,习惯性地伸腿,却是短一大截的猫腿,咕咚咕咚滚在地面上。
幸亏身上软而蓬松的毛发辅助缓冲了一下,让她不至于跌到眼冒金星。
林沅安坐在地上好一会才反应过自己在哪里,自己又是一副什么模样。
透过落地大窗眺望这座沉睡中的城市,万家灯火暂时完成自己的使命,漆黑的夜晚只剩稀稀疏疏的几点光亮,人们已经陷入了甜蜜的梦乡,准备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林沅安靠近落地窗,玻璃显出她模糊的身影。
一只四爪触地的猫。
不是人。
林沅安沮丧地坐在地上,圆滚滚的大眼睛氤氲出一层水雾,既无助又可怜。
她还要顶着这副模样多久,她说不了人话,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变成一只猫。
除了师父和父母,也没有其他人会相信她能变成动物。
她是前世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受这样的折磨啊!为什么没有人能够帮助她变成人。
不对,有一个人。林沅安突然一个激灵地蹦起身,眼睛里燃起熊熊希望。
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悄声走到季跃白的卧室。
他能够帮到她。
卧室门虚虚掩上,并没有完全关紧,林沅安缩进门缝,亮出爪子,嵌在床单上,费力地爬上男人的床。
男人闭着眼睛,额前发丝细碎,看着倒是比平时少了几分锋芒。只是即便在睡梦中,他仍是无意识地蹙着眉,仿佛没有彻底放松下来。
林沅安不敢大力呼吸。
那天在公交车上,她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回人来着?
他们被脸皮鬼所吓,公交车撞下护栏,一人一虎抱团滚在一起。
滚到山下时,她就已经变回人了。
中间发生了什么?
林沅安皱眉回想。
她看向床上熟睡的男人,从柔顺的黑发、浓密的睫毛、硬挺的鼻子再到……柔软的薄唇。
难道是……因为他们接吻了?
不会这么偶像剧吧,这是什么现代版睡美人的故事啊!
林沅安凑近男人的脸,横看竖看也没发现季跃白的嘴巴究竟有什么魔力。
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