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而来。
眼泪一滴一滴地砸下来,落在冒着热气的饭菜里。
我曾经是不会做饭的,但喻川是天才,导师很看重,大二就进了实验室,经常日夜不分连轴转,后来急性胃炎进了医院,我才开始学做饭。
从最开始的卖相色相味道均不佳,糖和盐都分不清,到如今的色香味俱全,谁看了都得竖个大拇指,我付出了多少,只有自己知道。
开门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极为突兀。
我抬起头,通红的眼睛对上喻川清冷的眸。
他皱起眉头,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在一边,冷声道:“薇薇不是都跟你说有小食堂了,你还在瞎忙活什么?”
我擦了擦眼泪,低声道:“我习惯了,下次不会做了。”
喻川看着我的眼泪,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道:“薇薇做的是好事,对整个实验室都好,你不要因为不能再缠着我就无理取闹。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我猛地抬起头,从没想过喻川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当然有自己的事情,我学的是经济,忙起来同样是昏天黑地。今年是毕业季,我成绩优秀,抛出橄榄枝的公司很多,还有邀请我一起创业的学长学姐朋友们。
因为他曾经在犯胃病时难得地跟我撒娇,缠着想要吃我做饭,我才从繁忙的学业中抽出身来,每天也只有这一点空闲时间,他竟然觉得,我是在找理由缠着他?
明明就在三个月前,他还抱着我,向来话不多的人笨拙地抿着唇,一点一点细数我们的将来,跟我保证以后不会让我辛苦,不会让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只要开开心心就好,一切有他。
喻川没有看我,他只是回到房间里,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再转身离开。
离开前,他似乎想到什么,说:“这段时间是实验的关键,我去宿舍住一段,你别来打扰我。”
这是通知,或许也是警告。
关门声干脆又无情,一如喻川这个人。
摇摇晃晃走进房间,看着空了一半的床和衣柜,我终于忍不住,滑落在地,抱着双膝无声大哭起来。
床头上还摆着我们一起挑的小熊,两只靠在一起,那么温馨可爱。
我告诉他自己十岁家里出了车祸导致父母双亡的身世,跟他说自己被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整个青春期,威胁他只要对不起我就永远不要再想着挽回。
那时候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他满眼心疼,轻拍我的背,一身傲骨的人跪在地上,说不出什么情话,只会赌咒发誓,说会一辈子对我好。
我以为他会是我永远的依靠。
多么讽刺。
4.
我的精神恍惚是瞒不住的,原本能够简单经手的事错误一大堆,论文更甚,简直不堪入目。
导师是我高中班主任的朋友,知道我的身世,对我一向严厉,气得把我叫到办公室一通狠批。
说罢,看着我羞愧又憔悴的脸,她又叹了口气。
喻川和李薇薇现在简直是无所顾忌,喻川要踹了我的留言满天飞,她如何不知道?
她抱了抱我,语重心长道:“江棠,清醒点。男人不是你生活里全部,甚至连很小一部分都算不上。你走到今天这一步很不容易,你还有大好的未来,别耽误了自己,好吗?”
我哗哗地留下眼泪,坚定了心底的想法:“好。”
5.
我去了喻川的实验室。
这里的人都对我很熟悉,还笑着打趣我为什么这几天没来,又打量我手上没有饭盒,猜是喻川惹着我了,起哄要喻川给我道歉。
我撑起笑脸,一一谢过,这才进了喻川的实验室。
现在是午休时间。
实验已经进入最后关头,剩下的就是等,着急也急不来,实验室又有了食堂,他们就也不再那么废寝忘食。
据他们说,现在还会长期盯着实验室的只有作为主导人员的喻川一个。
我以为我能和喻川面对面,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李薇薇,我可以接受分手,却看到了从没想象到的一幕。
喻川和李薇薇站在实验台前,喻川正手把手教李薇薇使用那些复杂到我看一眼就眼晕的器材,耐心而细致。
从背后看去,二人身影交叠,亲密无间,俨然一对神仙眷侣。
我僵在原地,心痛难当。
不知道过了多久,人声渐渐热闹起来。
实验室不只这一个入口,我在的这个可以说是外人专属,根本没人,还很隐蔽,
实验台前的二人明显习以为常,甚至没有抬头,其他人也习以为常,还有大嗓门打趣他们:“喻哥和薇薇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听声音,正是那个前几天还说要帮我看好喻川的那个人。
我鼻尖一酸,眼泪更是止不住,让憔悴的面容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突然,有人看到了角落里的我,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陷入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