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魁梧的男人大步走过来将两人分开。
“哥!”蒋功抬起头,喊了一声,那双小眼睛里写满不可置信的愤怒,“他打我!”
“打到你哪了?我怎么没看见啊,你的伤口也有‘隐形的翅膀’?还是旁边那堵受伤的墙长你脸上了?”蒋哥也不惯着他,吹胡子瞪眼睛地横眉过去,一眼就把蒋功吓得闭了嘴。
“滚滚滚,看见你就生气。”
他摆摆手,蒋功立刻被他那群“小弟”前呼后拥地夹走了,好像一只被水势推着随波逐流的可怜水獭。
当然,水獭的豆豆眼还是要比蒋功的眼睛大一些、可爱一些的。
看着蒋功走远了,蒋哥就又转过来和江敛羽说话。
“蒋功那混小子是什么德行你也知道,”他拍拍江敛羽的肩膀,下意识递了根烟过去,“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下次照脸上打也行,不落疤都没事。”
旁边的白荔刚刚也是情绪上头没注意到,这会冷静下来,猛地一闻到烟味,就感觉喉咙又有点不舒服。
她努力忍耐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控制住,嗓子里溢出两声含糊的咳嗽声。
蒋哥也想起来自己和她刚刚在一边围观时的情况,递出去的手就顿在半空中:“你看我,又把……”
他像是在犹豫该怎么称呼,半晌才憋出来一句:“又把妹妹闻不了这个味给忘了。哎呦,小江你是不是也说戒烟了来着……嘶,我这脑子啊。对了妹妹,刚我弟瞎编排你的事,我弟就是蒋功那小子,我也替他和你道个歉,你别往心里去,那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江敛羽虽然性格冷淡,但并不是一个习惯让人下不来台的人。他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垂,看了眼女孩,还是伸出手,主动接过了蒋哥递来的烟。
却只是夹在手指间,像思考曲子该怎么和弦时转着一杆签字笔那样,并没有半点要抽的意思。
又用抱着小狗的那只手指了指白荔,为两人互相做了个引荐。
“白荔,和我一起做节目的嘉宾。白荔,这是蒋哥,'缪斯'的老板,以前帮了我很多忙。”
……原来老板姓蒋。
应该就是“嘲讽哥”蒋功的哥哥。
“蒋哥您好,刚刚也忘了和您自我介绍。”见状,白荔也连忙摆摆手,笑了笑:“没事的,你们先聊,我去旁边转转。”
她接过江敛羽一直抱着的小狗,又指指不远处更近似于清吧氛围的一圈烛光卡座,江敛羽就点点头。
蒋哥也在背后招呼着:“妹妹随便点单,多吃点哈。”
等到远远看着女孩落座了,江敛羽这才收回视线,一回头就撞上了蒋哥满是笑意的眼睛。
男人哥俩好地撞了撞江敛羽的肩膀:“为了她戒烟的?”
江敛羽靠着墙,哼出一个简短的音节表示疑惑:“嗯?”
“是个好姑娘。”蒋哥说,“我其实刚才就来了,妹妹被气得,差点冲过去维护你,被我拉住了。”
“……是吗。”
江敛羽似乎没想到,神色怔忪了片刻,已经快被体温烘干的半长发丝缭乱地垂落下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一尊堕入凡尘的清冷玉像。
“不过不是为了她。是因为去年经纪人非要拉我去体检,查出来有肺结节。”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关节,这才浅浅地勾了下唇角,继续说道:“……但是看到她,就更得戒烟了啊。”
“你小子。”
蒋哥也笑,顺手从旁边的酒柜上拿了瓶酒下来,撬开瓶盖,虚空和江敛羽碰了个杯:“行了,今天我看你也没什么心思和我聊,而且哥什么时候都在这,还是快去找你的女嘉宾吧。”
*
“缪斯”的卡座那边整体会更安静一点,天花板上垂挂着枝型蜡烛,在暖褐色的地板上投下一层斑驳落拓的迷蒙金色光线。
“不好意思,不该让你掺和进这些事的。”
江敛羽在白荔对面坐下来,看着刚刚带回来的小狗被女孩用一块方巾包了起来,吃饱喝足后窝在藤编的小几上睡得正香。
“没有,本来就不是你的错。”白荔摇摇头,声音很轻。
她上辈子就在这个圈子里,虽说出道就成名,但做练习生的时候也是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可以说是圈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就算没有亲身经历过也是有所耳闻。
“蒋哥……他叫蒋成,蒋功是他弟弟。”江敛羽解释道。
“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蒋爸爸和蒋妈妈对他们的期待了。蒋哥现在也算是有所成就,”白荔耸了耸肩,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至于那个蒋功……算了,我不背后说人坏话。”
“蒋哥要是听到了,可能会热情地邀请你下次当着他面说。”江敛羽就笑了一下:“当年我刚来'缪斯'的时候就和蒋功不怎么合得来,他也是唱作人,虽然主要是混rap圈的,但也会在‘缪斯’演出。那时候虽然不对付,但也不怎么常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