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张氏万没想到侄女竟然会和那个女人碰上,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春绣,你也太不当心了,已经嘱咐你要尽量避人耳目,怎的反倒撞枪口上。”大张氏不悦道。
春绣连忙跪下请罪。
“娘娘恕罪,是奴婢不当心。不过奴婢在发现不对劲后,已经拉着小姐尽量靠在墙沿走,小姐又走在里侧,想来她们并没有注意到。”
小张氏叹了口气,劝大张氏。
“姐姐,也别怪春绣了,那人的身份本就尴尬,从来都不敢走正门大道,应是我们事先没考虑充足,这才让她们遇上。不过好在也没发生什么冲突,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小张氏说的有理,大张氏也听进去了,只是仍然有些余悸,于是对勒令春绣勒令:“下不为例。这次就算了,下回若再犯,定不轻饶。”
春绣忙跪谢。
令柔则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她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没想过会连累春绣被姑妈责备。
“姑妈,你们别怪春绣姐姐了,当时我们走在路上,那伙人迎面就向我们走来,我们措不及防,一路上又没有别的拐角,压根避不开。”
大张氏将令柔唤到身边,抚摸她的脖子,柔声安慰,“姑妈已经不怪春绣了,也没处罚她,只是让她下回当心些。”
小张氏默默观察了令柔好一会儿,忽然开口,“柔儿,你认识路上遇见的那个人么?你怎的对她如此好奇?”
这孩子一向小心谨慎,不是多嘴多舌的性子,没道理在这件事上穷追不舍。
令柔有点纠结究竟该不该把来龙去脉告诉给大、小张氏,但又想到进宫前曹氏的万般叮嘱,要她事无巨细向姑妈禀告。
想了想,绞着手指,低声说道:“之前跟着公主进宫,恰巧在宫门口与她擦身而过。她长的真好看呀,我只一眼就牢牢记住她的长相,今儿再次遇上,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大、小张氏互相对视一眼,大张氏让春绣退下,屋子里只剩下姑侄三人。
“令柔,你过来。”
令柔走到大张氏面前。
大张氏扶着她的肩膀,紧盯住她,“柔儿,你这回做的很对,没有瞒着姑妈,知道实话实说。”
小张氏在旁边补充,“不过有一点须得谨记,过分的好奇心往往会惹来祸事。”
“你以后在宫里待久了,就会晓得这里面的腌臜事比之宫外更加数不胜数不堪入目,若是你事事如此寻根究底,就是在自寻死路。”
令柔被这话唬的小脸煞白,眼睛瞪得大大的,十分心有余悸地猛咽了口口水,一个劲儿摆手说道:
“我、我不问了、不问了……姑妈,我以后再也不擅自打听宫里的人和事了。”
她不想自寻死路,更不想给姑妈添乱,她只想安安稳稳长到及笄的年纪,然后出宫,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再也不回这个一言一行都要慎之再慎之的地方。
大张氏见侄女被唬得一愣一愣,知道她已经吃到教训,这才将她搂到怀里,细声嘱咐。
“柔儿别怕,你听姑妈讲,这宫里面其实没有秘密,上上下下许多双眼睛盯着,有时你不必主动去打听,秘闻便会自然而然流传到你耳朵里。”
“不过呢,无论听到再骇人听闻的事,明面上都要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不论谁来问都推说不知,总之不能自己先说出口,这样才能不让人拿住把柄。”
“今日这事,既然被你撞见,我们便与你说清楚,就当给你提个醒。”
令柔认认真真听着,将姑妈的叮嘱刻在心上,忽又听她说要介绍那绝色女子的真实身份,好奇心顿时再次被勾了出来。
尽管心里已经猜到八九分,那女子定是皇帝养在外边的女人。
可猜归猜,哪里有人详详细细介绍来的过瘾。
因此忙屏气凝神,两只小耳朵高高竖起,目不转睛盯住两位姑妈。
小张氏见侄女这聚精会神的小模样十分好笑,忍不住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子,才不紧不慢介绍道:“当年陛下为充盈后宫,天下选秀,这女子因过人的美貌被选中。”
“陛下因她貌美,一心要封她为妃,奈何太后见她相貌过于艳丽,担心陛下从此沉迷女色,因而将她的名字在秀女名单中剔除。”
“一段时间后,又给她指婚,将她嫁给了自己的娘家侄子。”
令柔听得瞠目结舌。
不过她并不是震惊皇帝暧昧的对象是一位有夫之妇,而是对方的身份竟然是太后的侄媳妇。
连她一个小孩子都知道太后垂帘听政多年,前朝后宫皆是说一不二。
陛下却公然打她的脸,与她的娘家人私通,甚至大摇大摆接她进宫,在太后她老人家眼皮子底下私会。
这……究竟是太后已经失势,还是皇帝发了失心疯?
不过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先帝活下来的儿子只有当今圣上一位,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