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开口就听着她又问道:“可谢六公子,您之前不是说,您兄长父亲都在外奔波……这……”
谢六脸色一变,手中折扇一收,而后又飞快地恢复过来,笑眯眯地说道:“这人成亲嘛,都是要和人过一辈子的,只要黄道吉日,天命良缘即可。至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三姐幸福了,快乐了,这就是爹娘所求,岂有不同意之理。”
从未听过的理论实在新奇,陈岁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缓缓回味这番言论。
两人心照不宣地跳过这小小插曲,又一并在亭中从大事讲到小事,陈岁安在谢宅用了午饭,下午又教了人一些打底子的武功,这才踩着夕阳悠悠往八仙楼去。
虽说如今已经过了饭点,但八仙楼里的客人依旧不少,坐在一边的说书人已经开场,讲到重点时人群便跟着应和。
猛地回想起在有间客栈时那小二说的悬案,好奇的陈岁安也搬过一条板凳在外仔细听着,只是今天的故事不太合她胃口,于是她在听了片刻后就上了楼。
敲敲大师兄的门,无人应答。
再敲敲三师兄的门,门应声而开。
念安见着来人脸上立刻带上了笑,“怎么,今日是在哪里呆了一天?”
陈岁安随意地一指,道:“给人当师傅去了,想不到吧。”
“谢家老六?”念安把人放进房中,顺道给人捧上一杯热乎乎的茶。
陈岁安微微撇嘴,道:“没意思,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念安在人对面坐下,毫不掩饰地嘿嘿笑着。陈岁安双手托腮,道:“我想清楚了。因为今日谢六公子也邀请我一起去参加你们的婚事,索性我就以他朋友的身份去吧,谁叫你的小师妹现在还是一个通缉犯。”
这段带着假面的时日过得实在开心,都叫人忘了他的小师妹如今还挂在那通缉榜上。只是隔壁屋中说会负责到底的人一天到晚找不到人影,念安实在清楚自己的几斤几两,当下只微微一愣,便点点头,道:“也是。”
念安答应得爽快,可他也清楚,若陈岁安不以他小师妹的身份过去,那么他这场婚事,无一亲人。
下月初九就是婚事,谢长宁的爹娘虽说不在城中,但尚有几个一同长大的亲朋好友愿意出现。而她的三师兄却连一桌亲戚家眷也凑不齐的道理。
陈岁安本就十分担心这个事情,此刻见了他那副失落模样心中愈发难受,思考片刻后提议道:“若是大师兄还活着,还能赶过来的话,要不然他去?”
念安不由得一惊,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你找到他了?”
他的话太过急躁,可是那脸上的表情实在精彩,叫人看不出到底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陈岁安一时都不知该如何说接下来的话,只是试探着问:“虽说我暂且还未找到,但是我感觉他就在这附近。若大师兄真的能过来,你会高兴吗?”
念安抬眸直面着陈岁安的眼睛,反问道:“你不是要带他回山吗,何必问我要不要来参加我的婚事?”
“虽说回山是很重要的事,但是你们成亲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想来稍微晚上几天回山也无妨。”陈岁安说着说着就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她总感觉自己这是一堆毫无营养的废话。
念安微微摇头,道:“他回不回山我并不在乎,他来不来我的婚事我更不在乎。”
未曾试想过的回答传入耳朵,陈岁安双眼睁圆,满眼都是不解。
念安发出一声嗤笑,“当年他下山后名声大噪,数年后又和大家断了往来,此刻说不定还在哪潇洒快活呢。也就只有你们还在巴巴地找他。”
不太礼貌的话语从三三师兄嘴中吐出,陈岁安心中不解,问:“三师兄,你何必说这样的话?若是因为我不能参加你的婚事导致你如此,那我也可去同谢六公子说明白,没有关系。”
“这和你无关。”
“那是为何?”陈岁安回想起大师兄提前准备好的银子,愈发不明白两人之间能有什么隔阂。
念安笑得无奈,缓缓道:“毕竟你也是他的小师妹。虽说你与他不曾见过,但你那些二师姐、四师兄、六师姐有多记得他的好,我也是知道。所以你自然而然地倾慕于他,我也明白。但他的懦弱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陈岁安满心疑惑,可眼前的三师兄表情实在太过痛苦,她一时也不敢直接否认,只小心翼翼地问:“这中间是有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往事不堪,念安受不了在脑海中翻涌的过去,站起身走到窗边,待脑子清醒片刻后才道:“行梦不是常和你说他得天下第一的事吗。可他得了天下第一后呢?若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