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认不出来。”
怀夕闻言,动作一僵。安王这是拐着弯儿说她容貌有缺,依着先前的话,也是在暗贬川柏的才情。
怀夕偷偷瞟了眼川柏,见他眼眸低垂,神色不明,顿时心中惴惴。
也不知晓王公贵族之间是否有容颜有缺必带面纱这个破规矩,怀夕在心里直犯嘀咕,面上却怯怯道:“晨起匆忙,王爷见笑了。”
说着,把头埋得更低,还扯了扯鬓间的碎发,想要盖住脸上的红斑。
看着这一幕,川柏皱了皱眉,无端生出一股火气来。
“戴那东西作甚?这般便很好。”
他探身勾起怀夕的下巴,强迫她扬起头来,直视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轻声呢喃道:“容貌惊得天仙妒,挥手捻霞掩半颜。”
川柏神情是不加掩饰的认真,仿佛他真是这么想的。
“看来,倒是我高攀了。”说着,他又是温柔一笑,松开桎梏。
怀夕眨眨眼,有些讶然。
不知为何,怀夕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脸颊似有两朵红云飞起,略微发烫,唇角却不受控地微微翘起。
这人倒也没有那般不近人情,怀夕在心中暗道。
松开手后,川柏轻咳一声,正色问道:“不知今日安王特意登门寻我夫人,有何要事?”
来找她的?怀夕心下一惊。难不成,文殊兰从前与安王有旧?这下,怀夕也不敢妄动,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安王觉察出不对来。
挑拨不成,还看了出酸戏,安王却没有丝毫不快,依旧泰然自若。
“我只是在坊间偶然听闻,前些日子夫人哭着喊着非本王不嫁,不然就要以死明志。今日登门本想劝劝夫人,但见侯爷与夫人感情甚笃,倒是本王多管闲事了。”
他用扇子抵住下巴,眼底透着戏谑,仿佛只是开个玩笑,却全然不顾这句玩笑话对一个新妇的伤害。
“哦,竟有此事?”川柏垂眸看着怀夕,眼底看不出情绪,但紧抿的薄唇表露出几分不悦。
怀夕心下一紧,暗道不好,她故作镇定地转开视线,又不慌不忙地斟了杯茶水,借着这会子功夫,匆忙理好思绪。
且不论文殊兰是否做过此事,就算有,高宅大院最重名声,太傅府定会将此事处理妥帖,不留任何把柄。
没有证据的事,怀夕又岂能随便认下?
想明白后,怀夕淡淡道:
“王爷说笑了,殊兰不记得自己曾说过这番话,定是哪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人在背后嚼舌根,要污了王爷的青白和名声。”
一招釜底抽薪,让好戏全然落空,自己还成了上不得台面、爱嚼舌根之人,安王终于破功,咬牙气笑。
“是么,难道真是本王记错了?”安王眼睛微微眯起,暗含威胁之意。
怀夕淡定地将斟好的茶水递给他,颔首示意,仿佛是在默认这话。
安王磨磨牙,碍于川柏还坐在一旁,只能接过茶水。
怀夕又斟了杯茶水,递给川柏,讨好道:“侯爷,喝茶。”
“嗯。”
川柏从善如流地接过,搁在唇边,遮掩微扬的唇角。
他久居朝堂,又怎么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文殊兰与安王并不相熟,此事,怕是安王为瞧热闹所做出的荒唐行径。
但此番,倒是真让他找着一些有趣的事情。
是的,川柏没有错过怀夕眸子里,那一闪而过的狡黠。居然能让安王吃瘪,看来这太傅府大小姐也并不简单,至少不像传言中的那般老实。
川柏放下茶杯,手指摩挲着杯口,眼眸逐渐黑沉。
那厢,安王却收了气急败坏之色,看着怀夕似笑非笑道:
“夫人记性这般好,可千万要记住侯爷的喜好,事无巨细地服侍左右,寸步不离啊。”
怀夕蹙眉,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却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思索之际,怀夕只觉肩头一暖,旋即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呼吸间,是川柏身上清冽的味道。
“这是自然,她是我的夫人,我们之间的事,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川柏神色不耐,随即下了逐客令:“天色不早,王爷若无要事,便请回吧。”
安王闻言,也不恼,施施然起身道:“既然如此,本王便告辞了。”
临走前,又对着怀夕眨眨眼,笑容意味深长。
“嫂夫人,咱们回见!”
怀夕闻言,非但没松口气,反而头皮发麻,好似被毒蛇盯上一般。
看来回头得找文殊兰问问,这两人究竟有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