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子见不得怀夕那一脸苦相,便早早地将她撵了回去,让她不要在摊子那碍他的手。
怀夕见排队的人剩得不多,自己也确实是有些累了,就依他告辞,带着青竹回了官驿。
日头还高,时间还早,川柏还未从坝上归来,这让怀夕悄悄松了口气。因为,她真不知晓该如何面对川柏。
怀夕叹了口气,入了官驿,便直接往自己院子去了。路上,却忽然听见一声凄厉的猫叫——
“阿狸?”
怀夕皱了皱眉头,脚尖一转,循着叫声找去,终于在小花园的一角找到了小狸花。它正被一面生的小丫鬟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官驿小霸王,大家平日里都宠着捧着,何时被这般对待过?就算动弹不得,也仰着小脑瓜喊得撕心裂肺。
怀夕忙上前制止:“住手,阿狸不喜欢被这样摆弄。”
小丫鬟转头看向怀夕,手下力道松了松,阿狸趁着这个空当,扭身从她手下挣脱,两腿一蹬,便一头钻进怀夕怀中,委屈得直叫唤。
“没事了,没事啊……”怀夕抚着它的背,低头安抚道。
一旁的小丫鬟却上前几步,仰着下巴倨傲道:“这是你的猫吗?我家小姐看上了,开个价吧。”
怀夕摇摇头,拒绝道:“阿狸是侯府的宝贝,是家人,不买的。”阿狸也仿佛听懂了,威胁着向对面呲了呲牙。
“原来不是你的猫。”小丫鬟却一脸不屑,眼斜斜一瞟,道,“那还不快把猫给我抱过来,我家小姐可是侯府的贵客!”
“贵客?”怀夕一愣,忽然想起早晨川柏院中的妙龄女子。随即便听见那丫鬟说道:
“我家小姐乃是孟府二小姐、杭州第一美人孟语嫣。”
应该是了,只是怀夕没想到,孟小姐竟是川柏的贵客,她眼神闪了闪,心中顿时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这时,身后却穿来青松的呵斥:“放肆,这是我们侯爷明媒正娶的夫人,怎容你在此造次!”
青松缓缓走上前,冷着脸,像尊门神一般护在怀夕身前。
“夫……夫人?”小丫鬟气焰顿消,神情闪烁,慌乱之下颇有些手足无措。
“小玲,休得无礼。”孟语嫣从不远处的假山后绕出,轻移莲步行至怀夕身前福了福身,软声道,“是我管教无方,还望夫人莫怪。”
怀夕看了眼后方畏缩不言的小丫鬟,又瞧了瞧身前伏低的少女,心下有了计较,方收回目光淡淡道:“无妨,带回去吧,下次莫要再这般冲撞无礼。”
孟语嫣闻言,却心生不满,她只是客气一番,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只觉得怀夕这是仗着身份要给她难堪,特意下她的面子,就像孟府里的嫡母对待她小娘那般。
怎奈她身份不及这人,为了维持她温柔贤淑的形象,到底咽下这口恶气,故作乖巧道:“谢夫人提醒,嫣儿知晓。”
说罢,因为脸上无光,不想再待下去,便向怀夕和青松又福了福身,告辞后带着丫鬟转身离去。
待走出那两人的视线范围后,她停下脚步,恶狠狠地瞪了眼垂头跟在身后的丫鬟,用力掐了几下丫鬟的手臂,愤愤道:“没用的东西,看我回府怎么收拾你!”
小玲浑身一颤,也不敢喊疼,哭丧着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敢再触她家小姐的霉头。
这边,孟语嫣一走,青竹便迫不及待地从暗处显出身形,愤愤不平道:“真没规矩,假惺惺。侯爷怎会奉她为贵客?是被她的脸迷了心智吗?”
青松轻咳一声,示意青竹看看怀夕的脸色,提醒道:“慎言。侯爷自有考量。”
青竹见怀夕脸色不好,识趣闭嘴,转头去喊阿狸。阿狸虽是逆子,平日里对他这阿爸没有多么敬重,但也是由他亲自照顾养着的,一人一猫的感情早就非同寻常。
阿狸听见阿爸的声音,立即从怀夕怀中探出头来,扭了扭身子,等怀夕松了松手后,便又是一个飞跃,跳进青竹的怀中。
青竹低头检查着阿狸的小胳膊小腿,不时还心疼地念叨着什么,难得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这几日,就让阿狸待在我院中吧,免得冲撞了侯爷的贵客。”怀夕主动说道。
青竹求之不得,自是欢喜应下。
青松却觉得怀夕话中有话,似是怨上了侯爷,可他作为下人,也不好置喙主子的事情,只能委婉问道:“侯爷快回来了,夫人要一同用膳吗?”
怀夕垂眸拒绝道:“不了,我乏了,先回房歇着,麻烦将我的饭食送入房中。”说罢,便转身往自己院中去了。
青松目送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转头见青竹还傻愣愣地抱着猫站在原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横了他一眼:“还不快跟上。”
“啊……哦!”青竹抱着猫,脚尖一点,飞身追了上去。
一个两个都不省心,青松摇摇头,他为了侯府上下可谓是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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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饭后,怀夕靠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