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孟语嫣从中横插一脚,两人的关系缓和许多,也不需要刻意避嫌。但怀夕依旧与他保持着距离,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不冷不热的状态,这让川柏十分头疼。
偏生他又不敢把人逼得太紧,只能徐徐图之,把郁闷咽回肚中独自消化。
川柏叹了口气,坐在桌前,守着这一桌好菜,眼睛却一直望着院门的方向,一动不动,活像一尊望妻石。
夕阳西下,直至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下,怀夕仍未归。
川柏渐渐意识到不对,起身正要出门去找,便见青竹从院外匆匆而来,脸色难看。
川柏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青竹开口道:“侯爷,夫人不见了!”
川柏心下一颤,一把揪住青竹的衣领,将他半提起来,厉声问道:“说清楚,怎么回事?”
青竹不敢挣扎,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半蹲着,沉着脸禀报道:“今日收摊后,我们路过一家成衣铺,夫人瞧上其中一件衣裳,便去里间换上试试。那家成衣铺中皆是女眷,属下不好跟着,但在外间等了许久都未见夫人出来,便起了疑心,闯进去查看时,夫人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了这个。”
说罢,取出一物双手奉上。
川柏松开青竹的衣领,抢过凑近细看。
刻有桃花,带着药香,是怀夕的木簪无疑!定是被贼人掳走之时,慌乱之下碰掉的!
川柏的心脏骤然一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一般,担忧和怒火充斥胸膛,手上青筋暴起,险些掰断木簪。
浑身上下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他眯了眯眼睛,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去府衙召集人手,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夫人找回来!”
“是!”青竹不敢耽搁,即刻飞身离去。
川柏看着逐渐黯淡的天光,握紧了手中的木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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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怀夕幽幽转醒,只觉得颈后一片酸痛,想抬手查看,却发现两手被绑在身后,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了?她记得自己分明是在一家成衣铺试衣裳,然后……
昏迷前记忆骤然回笼,她想起来了——是突然有人用帕子捂住她的口鼻,随即她便闻到一股蒙汗药的味道。虽然她及时屏住呼吸,并剧烈挣扎,最终却还是没逃过,被人一掌打晕,不省人事。
怀夕背靠着墙,借力慢腾腾站起身,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昏暗逼仄的房间,墙角处高高摞起几堆干柴,地上一角铺着厚厚的干草,没了柜门的柜子里摆着些破旧的绳子和破碎的瓷片……看样子,像是某户大户人家里的柴房。
她这是得罪了谁,掳她是想杀人灭口么?怀夕到底是个弱女子,还是头一遭遇见这种事,难免有些害怕。
她掐了掐指尖定了定神,悄悄挪到柜子边,取来破损的瓷片,用其锋利的边缘割磨着手上的麻绳。
很快,麻绳落地,她失了桎梏,快步走到门边想逃出去。可惜,房门被人从外面锁死,唯一的窗户也被木板彻底封死,任她如何用力都打不开。
怀夕叹了口气,坐了回去,用麻绳将手腕重新缠上,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靠她自己是打不开这扇门的,只能等外面的人进来,再见机行事。
果然,不久,屋外便传来几道匆匆的脚步声,铜锁轻响,旋即房门从外面被打开。
一道熟悉的甜软女声传来,带着无尽的森冷恶意:“文殊兰,你也有今天!”
“孟语嫣?”怀夕当即反应过来。
“是我,很惊讶?”孟语嫣从屋外施施然走进来,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
“你要做什么?”被在身后的手紧了紧,怀夕垂着头颤声问道。
“做什么?”孟语嫣用食指点了点下巴,围着怀夕慢悠悠地转了几圈,待欣赏完她狼狈的姿态后,才幽幽开口道,“当然是要送你一份大礼啊!”
她拍了拍手,外面便又走进两个男人,吊儿郎当的模样,皆是满脸横肉、目光淫邪的宵鼠之辈。
“喏,就她,你们俩可得把人给我伺候好了。”孟语嫣抬了抬下巴,吩咐道。
“这妞,脸还差点,但身材还不错,孟小姐就放心吧。”两人连连应道,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笑得奸邪。
怀夕顿觉不好,厉声喝道:“放肆,我乃宣平侯府的夫人文殊兰,谁敢动我!”关键时候,她只能借川柏的名头挡一挡了。
这两个鼠辈果然收了笑,望着孟语嫣略显迟疑:“那可是宣平侯……”
孟语嫣冷哼一声:“怕什么?除了我们,又有谁知晓她在这儿呢?”
“也是……”
“对啊……”
两人针眼大的胆子,瞬间又膨胀了起来。
“孟语嫣,你当真如此恨我?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怀夕放低姿态劝道。
孟语嫣嗤笑一声,毫无悔改之意,她俯下身捏住怀夕的下巴,慢慢凑到怀夕耳边,一字一句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