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眼神带着光,嘴角噙着笑,甚至让人觉得非常友善。
先前那场饭局,周屿算是对江岩有了一定程度上的了解。眼下看他故意收起锋芒的样子,她敢断定这一定是个圈套,专门等她这种善良的小鸡落网。
周屿没回,反而看着他全身湿成一片问:“你出门没带伞吗?”
江岩:“你看有几个男生出门带伞?”
……
周屿不知道怎么回,干脆撑开伞要走,哪知道又因为江岩的声音定在原地。
“欸,你喜欢紫色啊?”
周屿不明,江岩干脆指了指她手中的玩偶和撑在头顶的阳伞。
周屿:“还行。”
江岩嗤笑两声就往周屿这边过来,周屿以为对方要过去连忙让出一条道,哪知道江岩压根没打算走,而是直接从她手上抢走了阳伞。
手上一空,头顶的雨水不断往她脸上砸来,周屿气得恨不得上前去抢,哪知道江岩只是拿了伞却没有其他动作。
江岩:“捎一段行不行?”
周屿:“不行!”
江岩:“哟,看不出来你还挺凶。”
周屿摊开五指:“江岩,伞还我!”
江岩这会倒是收住了笑声。
他往周屿跟前贴近一些,甚至将一大半的伞伸到对方头顶,“不容易,终于让你记住我的名字了。”
就算周屿死死瞪着对方,也没能让他松开那只握着阳伞的手。
江岩示意前方,“就一段路,别那么小气?”
周屿说不过伞又拿不回来,干脆将拎在手里的袋子抱在胸前闷着头往前走。
雨已经比之前小了很多。
周屿一边看着脚下一边顾着顶头的阳伞,只是她发现她的脚往哪伸,那双比她大出一截的黑白运动鞋就往哪里跟,甚至步调和她一致,压根就不像闹着玩。
所幸水郡湾离地铁站没多远,尽管周屿内心各种不适应,但好在忍了一会儿的功夫小区就在眼前。
周屿正想提醒对方还伞,这人好像猜到一般抬手就将伞塞进她怀里,然后用手遮着头只身跑进雨中。
“谢了。”
少年面不改色地朝雨中狂奔而去,完全没有顾虑会不会生病。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背影,周屿耳边总是他刚刚离别前的那句感谢。
总觉得,跟他这个人不搭。
江岩从小到大没遇见过特别爱哭的女生,唯独那么一次还是幼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女孩。
他记不清那会自己倒底多大,可能刚上小学又可能还在幼儿园阶段,总之母亲带着他走亲访友,然后就稀里糊涂和一个小女孩玩了一下午。
那会的他真是个十足的野蛮孩子,喜欢什么就直接去抢。
那天也是。
他见那个小女孩正蹲在地上玩一块很漂亮的石头,他二话不说跑过去就抢,摆弄了三两下又觉得没意思,干脆又跟着那小女孩去草丛里捡落叶。
江岩觉得枯黄的树叶很丑,于是他两手同时抓向一把小草身子往后,直接让原本长势喜人的小草丛被薅了一大块,参差不齐有些碍眼。
“你这样是不对的,小草长得这么辛苦,你怎么能破坏它们呢?”
江岩只觉得好玩压根不理她,甚至觉得这小女孩有些烦人。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对方推倒在地,专心致志去拔小草。
小女孩没哭,反而爬起来死死拉着江岩的袖子要他道歉,可江岩是被惯坏的孩子,压根不肯。
打闹声引来了大人们的注意,一听说是这事,梁琴伸手就呼了江岩两屁股。
他恶狠狠地盯着小女孩,只见那小女孩虽然害怕的躲在大人身后,但一双大眼睛却从裤腿边探了出来。
江岩越看心里越憋屈,干脆忍到离别前趁着大人不注意的间隙一把扯掉了小女孩头上的那根粉色皮筋。
顿时哭声震耳欲聋,他像个幸灾乐祸的坏蛋,盯着小女孩那张哭花了脸的样子开心得不行。
梁琴气得跟在江岩身后追,势必要他还给人家,可江岩说什么也不肯,到最后还是对方家长哄着,以“皮筋多的是,回头妈妈给你买新的”为由搪塞了过去。
这么多年下来,江岩仍然记得那天小女孩哭得有多伤心,他想着有朝一日遇见了一定要将皮筋双手还给对方,为此这根皮筋到现在还躺在他卧室的抽屉里。
皮筋逐渐发了颜色,如同一个老物件,快要让他淡忘掉这段记忆。
前段时间若不是他故意早走让梁琴失了面子,恐怕这件事一定会慢慢在他脑海里被成长给抹去。
那天梁琴回来就将他大骂一通,从小时候他犯的错开始,一件件一直数落到现在。
也就在那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批评里,他听见梁琴说,“小时候你就欺负人家,现在还这么无理取闹,你就不知道问问人家学习技巧,这么赶着要走?”
那瞬间江岩的思维停止了。
时间的齿轮正慢慢往前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