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蔚愣了一下,在作出反应之间,皮肤先一步感受到了来自身边冉疏的灼灼注视。
她先避开这个话头,对沈遐身后的沈谦问候:“大哥。”
沈谦的精神状态半死不活,视线古井无波地扫过她,说:“噢,是你啊。”
大堂人来人往,明蔚尽力忽视冉疏自以为很不明显的打探眼神,道:“换个地方说。”
沈谦沈遐的房间和明蔚不在一个楼层,电梯出来后明蔚让他俩带路,等二位刷门卡进房后,她意识到这两人分开定了房间。
明蔚抱着双臂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沈遐刷开了门,推着门板盯着她看,她只好跟进去了。
他就带了个登机箱,没多少行李,明蔚进了房间直接问:“找我有事?”特地到潞安来。
沈遐反问她:“没事不能找你?”
难得这么大火气,明蔚愣了下,觉得好笑:“谁惹你了?”
连刚刚他自己说的“有事找你”都忘了。
沈遐也意识到自己杠得离谱,低头去打开行李箱整理东西,将衣物一件件拿出来,扯开挂衣柜里。明蔚也不作声,看他机器人似的重复动作。
沈遐还是没顶住沉默,尽可能用不在意的语气低声快速说了句:“沈谦为什么那样。”
“为什么哪样?”明蔚听清了,但没理解问话。
沈遐没抬头:“……为什么那么对你,你都向他打招呼了。”
沈谦即使是扶不起的阿斗,怎么也好歹是商场上的生意人,社交时候的基本体面会有。明蔚和他结过婚,想来也不是第一次见沈谦,方才沈谦面对明蔚那个平淡的态度,本质上是在摆脸色。
明蔚啊了一声,没想到他在郁闷这个。沈谦对她向来是这么个态度,也不见沈遐以前有多忿忿不平呢,难道现在是少年人火气大,觉得沈谦不给他前妻面子就是不给他面子?那实在是想太多了。
“可能是觉得我甩了你,在帮你出气?”明蔚想了想,说,“他一直这样,你们家人不太喜欢我的。”
沈遐:“我妈挺喜欢你的。”
明蔚笑了一下:“除了你妈。”
沈西屏是沈家的一根反骨,她是什么样,其余的沈家人就是和她全然相反的什么样。
婚前两家人见面,沈家就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结婚后明蔚第一次和沈遐两人去沈宅,她给沈老爷子倒茶,沈翩和沈谦一看到她倒茶手势就笑了,沈老爷子连连摇头叹气,随后把她训了一通,明里暗里指明蔚不够格做沈家的儿媳,这之后她就不大乐意去沈宅。沈遐应该也看得出来,此后除了过年,都是偷偷独自回去。
当然也瞒不过明蔚,她每次见他清明、中秋、重阳、端午这种时候出门,用脚趾想都知道他要去哪,只是两人都不说开而已。索性她也回家找爸妈,各回各家。
沈遐皱了一下眉头,本能地觉得她说的不对。
思索一秒后说:“我不是很喜欢你吗?”
又心里一跳,赶紧补充,“当初。”
补充完整后,句子没有问题了。沈遐想,这是事实,他不可能和不喜欢的人结婚。
明蔚瞥了他一眼,表情没什么变化,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反应:“可能吧。”
反正她有时回想起来,并没有那么相信沈遐有很爱她。
爱不爱的也无所谓了,谁都不能把爱当饭吃。
明蔚站得有点烦了,往旁边沙发一坐:“沈谦来潞安做什么?公事?”
沈遐给她递了瓶水,明蔚要接过去前又收回手,先帮她拧开了,再递过去:“半个公事。”
他大致讲了一下,沈谦过来是两件事,一个是他手下的公司——星沉地产,在潞安有个大项目要启动,沈谦需要出面一次,也顺带着确认各项事宜。另一个,就是朱雅的事。
说白了,都是可大可小的事,是他沈遐先买的飞潞安的机票,沈谦得知后,嚷嚷着自己也要去,非要他作陪。
“朱雅上个月在这家酒店住过两天?关我什么事?”明蔚难以置信地说,“沈谦觉得有问题他自己去问啊,跑过来做什么?像个变态。”
沈遐附和:“是,我也觉得他像个变态。”光是对自己热情有加这事就怪惊悚的。
明蔚喝了口水,又说:“他真的想一出是一出。我上个月在潞安,朱雅上个月也在潞安,我难道就知道朱雅见谁了?”
沈遐思考了一下,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似乎认为朱雅会和你联络。”
明蔚:“……”
她把矿泉水瓶放在茶几上,问:“你应该不记得朱雅了吧?”
“我记忆里没有见过。”沈遐承认。
“你见过一次的话就知道了。”明蔚说,“她就是你爷爷想要的标准儿媳。”
大家闺秀,名校学历,同出江浙,家庭背景相似,生意规模相当,真真正正的门当户对。爱穿素色简约不失大方的衣裙,待人接物永远先带三分笑,语气温温柔柔,仿佛按照沈家的标准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