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不慢地走在青石街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忽远忽近。
“你如何认出我的?”沈丽予先开了口。
柴英想说,自己认得女孩眉尖的一颗浅痣,想来又怕自己失礼冒犯,于是改了口,道:“我听见王兄喊你的名字了。”
沈丽予抠了抠手指,道:“这五年,你过得如何?”
“我,其实很想来见你!”柴英喊完这句脸就红了。
“嗯?”沈丽予一懵。
“我回家以后,就被父母送去远处修学习武,不得擅离。”柴英的口吻中带着些遗憾与失落,道:“近两年回新州领了官职,却又必须即刻远赴边境。最近调了职才回到皇城的。”
原来如此。沈丽予长长地“哦”了一声,瞟了眼紧张的男孩,下巴一抬,道:“好吧,那我原谅你了。”
柴英反而信了她戏谑的话语,道:“真的吗?”
沈丽予笑道:“假的!你又没有惹我生气,何来原谅一说?”言罢,她忽然绕到他跟前,俏皮地看着男孩,道:“现在你来了,那便好!”
柴英听见最后那句,简直心花怒放,微笑着对女孩点了个头。
二人对彼此的事问来问去,拖拖拉拉,本来半炷香能到军侯府的路程,沈丽予和柴英走了近一个时辰。
斜阳的余晖打在军候府的灯笼上。
沈丽予站在府门前,面向柴英,道:“这是我家了。”
柴英抬头看着军候府的大门,再注视着面前的女孩。今日见到沈丽予后,女孩眉眼里的明朗依旧,如漆夜白月、长霞日升,让他觉得,那漫长等待重遇的五年时光犹如手中流沙,转瞬即逝。
他拿出一样东西,是被一张丝绢包住的手心大的物件,伸手递给已站在石阶上准备道别的女孩。
沈丽予走下台阶,从他手掌里接过那包丝绢,翻开一看,惊讶地发现,里面竟是她弄丢的另一只木鸦。
这男孩告诉她,当年回家途中,他带楮敦县令到林中捉拿起义造反的人,在山洞附近找到了她掉落的这个配饰。
果真如外祖母所言,那支走丢的木鸦回来了,是柴英找回来的。男孩细心保存了五年,时时带在身上,只等再遇到她后,物归原主。
“明日见!”
沈丽予向男孩道谢,看着他挥手道别,看着他雀跃轻盈的步子,看着他几步一回眸。
“嗯!明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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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新州城内外都下起了滂沱大雨。
四人重聚在东城门外,虽各撑一把伞,到破庙前每人的衣服已然湿掉半截。
沈丽予焦急地走入庙中,愣住了。那庙内空无一人,连同昨日他们赠予的物件也都一起消失了。